第40章 認錯爹的第四十天:(第3/4頁)

“就是那日闖進太後宮中試圖打聽虛實的宮人。”

對方是聞世子從北疆帶來的宮女,也是世子奶娘的親戚,連亭就一直沒著急動那人,想著留個明探子在身邊,總好過打發走了對方,別人再派來不知道底細的探子。

沒想到這宮女膽子這麽大,不僅敢打探消息,還敢私下裏教唆世子。

不過,這麽一想好像就更合理了。如果不是有人日日在聞蘭因耳邊念叨北疆,他一個六歲的孩子,爹娘都已經去世了,唯一的兄長在雍畿,他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執著要回北疆?

“陛下這回是真的動怒了。”生宣提醒師父,他從未見過好脾氣的小皇帝發那麽大的火,大概今天誰見了陛下都難挨。

然後……

生宣就眼睜睜地看著之前還陰著臉的小陛下,在他師父進門請安後,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以前小皇帝對連亭就挺尊重親近的,只是如今看上去要更隨性、更自己人一點,就好像有什麽隔閡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被徹底打破。

“你來的時候沒吵醒絮哥兒吧?他可是朕的大功臣,連伴伴快來幫朕想想,絮哥兒平日裏都喜歡什麽。”

如果沒有絮果的直球,小皇帝根本不敢想後果。

哪怕還是有他殺回長樂宮無意中聽到的這一幕,他能處理得了那宮人,但能保證他弟弟心裏會對此全無芥蒂嗎?以他弟的性格,說不定當晚就會和他爆發出更激烈的爭執。兄弟倆的關系只會越鬧越僵。

一想到有一天連他最親近的阿弟也會與他離心,小皇帝就不由得感到一陣後怕。

一次兩次的暗中挑撥,他弟可以不當回事。但次數多了呢?誰敢保證蘭哥兒不會真的以為他不喜歡他?有些時候這真的就如疑鄰盜斧,一旦種下懷疑的種子,哪怕只是尋常的口角氣話,都能變成不喜歡的呈堂證供。

幸好,他弟受到絮果的影響,先一步自己想通了。

小皇帝死死地摟著他看起來不太情願的弟弟,仿佛生怕他一放手,弟弟就會消失不見。

“陛下。”連亭本還想勸陛下不能打草驚蛇,他知道這很難,但……

沒想到卻是小皇帝先開了口:“連伴伴你說這事該怎麽圓過去?”那宮人已經發現他發現了。但是,只打殺一個聽命辦事的小嘍啰,又能頂什麽用呢?小皇帝是真的恨極了,不管幕後是誰,他都一定要對方死!

***

第二天一早,絮果到點不用人叫就醒了,甚至比平時還要早些,因為他終於想起來他忘了什麽,他忘了寫作業啊!

這個旬假過的太快樂了,以至於絮果真是完完全全沒有想起來還有作業這回事。

國子學外舍就是這麽嚴苛,哪怕是在考試日,也不影響杜直講留下當日需要完成的功課。兩張描紅,一頁算術,還有兩小段日常的隨筆,絮果是真的一個字也沒有動。

怎麽辦啊,救命。

就在絮果著急忙慌準備一邊哭一邊開始補作業的這個早上,他聽到了仿佛人生中最大的天籟,他即將去上早朝的阿爹摸著他的腦袋說:“你們今天繼續放假,不用起這麽早,快去睡個回籠覺吧,下午再寫功課也是一樣的。”

絮果:“!!!”絕處逢生,不過如此。

他怎麽會這麽幸運哦,真是老天保佑。

準確地說,是天子保佑。小皇帝因為一個宮人而不放心了所有人,一定要把弟弟身邊的人都重新徹查一遍才安心,包括國子學的夫子。事急不宜遲,今天所有的助教、直講都要接受東廠調查,新生自然只能繼續放假。

絮果簡直要開心死了,就沒有哪個小朋友會真心喜歡寫作業的,絮果也不能免俗。

連亭心想著,陛下根本不用發愁給絮果送什麽,他現在就挺開心的。放假才是一個學生仔最想收到的禮物。

在照例和阿爹一起吃完早膳、送別了阿爹後,絮果就徹底放松了下來,蒙頭去睡回籠覺了。

在假裝入睡半炷香後,絮果再次微微睜開了半只眼睛,左右看了看,在確認錦書姐姐幾人不在後,他就悄悄下床去把門開了一個小縫。見門口也沒人,絮果就趕忙從荷包中掏出了能吹出小鳥叫的短笛,以熟練地三短一長為號,不一會兒,就見穿著春衫的狐獴一家“翻山越嶺”而來。

廠公既不想一覺醒來在自己的床頭看見狐獴一家放哨,也不想看見兒子“玩物喪志”,平日裏絮果怎麽和狐獴玩都行,但就是不許上床。

絮果為此據理力爭了幾次都沒用,就只能跟著不苦叔叔學了一招陽奉陰違。

他爹說“只要我在這個家一天,它們就不許上床”,那他爹去上早朝了不在家,他不就可以和狐獴一起睡了嗎?絮果點點頭,沒毛病,邏輯滿分!

至於廠公到底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