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校園6

這幾天許曇一直沒有找於洲麻煩。

於洲警惕之余也松了口氣,說實話,許曇這種人的存在對於普通人而言是絕對的碾壓。

現在是在校園裏,於洲的成績能壓許曇一頭,等到進入社會之後,他這種人也不過是個做題家而已。

雖然很無奈又很無力,但是這就是當下的事實,大多數人都是普通人,自身的努力有太多的局限性,與其自身能力強不如有一對好父母。

窮人家的孩子人生中所有的路都需要自己去摸索,原生家庭給不了他們任何建議和助力,他們往往要花費漫長的時間去試錯,然後跌跌撞撞頭破血流地闖出一條路。

於洲對自己未來多多少少是有些悲觀的。

被許曇這麽針對,成為被捉弄的對象,現在這悲觀的情緒濃郁到了極致,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從心中用氣。

這場荒唐的小鬧劇也該告一段落了。

祈禱諸天神佛保佑他將來賺大錢!

上午最後一節課是化學,放學之後於洲拿著一卡通去食堂裏吃飯,他依然孤身一人,與三五成群說說笑笑的同學們格格不入。

於洲是一個不擅交際的人,大多數時間他都非常享受這種孤獨。

中午吃飽飯一個人回到教室,這時候往往很容易犯困,於洲打了個哈欠,趴在桌上睡了一覺,吃完飯的同學們陸續回到教室,安靜的教室很快就吵鬧起來。

於洲昏頭漲腦地醒了過來,半眯著眼睛去了洗手間。

解決完生理問題系好褲子想要走出隔間的時候,隔間的門忽然打不開了。

於洲正試著用手推,一盆汙水忽然從天而降,兜頭蓋臉地澆了於洲一身。

混合著泥沙的汙水順著於洲的臉頰蜿蜒而下,雪白的T恤眨眼間便臟汙一片。

短暫的驚愕是極度的憤怒,還有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覺。

是啊,許曇的報復心那麽強烈,怎麽可能不報復回來。

然而於洲的報復心也是很強烈的。

於洲擦了一把臉上的汙水,擡腳狠狠地踹向了隔間的門。

哢嚓一聲,抵著隔間門的拖把杆斷成兩截,於洲飛奔出去,正好看見許曇和孫饒在走廊上狂奔,有兩個值日生提著水桶來洗手間接水,看見一身汙水的於洲都露出了驚訝的眼神。

“借你們的水桶用一下。”

“喂喂喂,同學......”兩個值日生剛喊出聲,於洲已經拎著水桶邁著大長腿飛快地走遠了。

於洲拎起已經裝滿了大半桶水的水桶大步流星地回到了教室。

許曇正坐在座位上和同桌周然談笑風生,午間的陽光打在他身上,讓他看上去像一個從故事書裏走出了的小王子。

教室裏的學生一半在午睡,一半在小聲和別人聊天。

於洲三兩步走到許曇的座位前,在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舉起水桶朝著許曇兜頭扣下。

嘩啦啦!

許曇霎時間被澆成了落湯雞,濕漉漉地頭發貼在他的臉頰上,襯衫也濕透了,緊緊地貼在皮膚上。

他被這突然的襲擊弄懵了一瞬,罕見地露出一抹愕然的神情,從外表上來看,他現在很像一種單純無害的小動物。

許曇的這種人外表有多出色,內心就有多惡劣。

教室裏的同學們睜大眼睛看熱鬧,在寂靜的教室中,於洲那低沉壓抑的聲音分外清晰。

“許曇,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下一次澆在你身上的就不是清水了。”

撂下狠話,於洲拎著空蕩蕩的水桶走出了教室。那兩個外班的學生正趴在教室門口看戲,於洲把水桶遞給他們,頂著一頭汙水去了水房沖洗。

把汙水沖幹凈,於洲和老師請了假,濕淋淋地回到了家裏。

家裏很安靜,於洲其實很不願意回家,每次回家都在提醒他的爺爺已經離開了,他現在是個孤家寡人了。

於洲在狹小的洗手間裏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幹凈清爽的衣服。

他濕著頭發倒在床上,拿著毛巾潦草地擦著頭發。

和許曇在學校裏互毆也許不會對身體造成多麽大的傷害,可是十六七歲本就是情緒敏感的年紀,如果是那些心志不堅定、心靈敏感又脆弱、抗壓能力還很差的學生遇到這種事,這將會對他們的精神造成巨大的創傷。

即使是於洲這種比同齡人成熟很多的青少年遇到這種事也會覺得非常疲憊的。

“晚自習也不去了吧。”於洲嘀咕了一聲,掀開被子倒在了床上。

他和許曇“互相潑水”的事情還是被班主任知道了,三班的班主任是一位三十五歲身高一米九二的肌肉達人,他脾氣暴躁,性格耿直,對這種事情更是零容忍。

第二天早自習上他怒氣沖沖走進教室,站在講台上指著於洲和許曇開始咆哮

“你們把教室當成什麽地方了?馬上就要高三了,這時候不用心讀書,合著你們倆是在過潑水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