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探花19

又是親昵了一番,酈築曇這才說起皇甫泓的事。

於洲皺眉:“借屍還魂?”

酈築曇說道:“雖然聽著荒誕,但是事實擺在眼前,那皇甫泓真是接著皇甫松的殼子重獲新生了。”

於洲說道:“看來是他氣數未盡,命不該絕。”

酈築曇笑著說道:“大人殺他一次,我再殺他一次,這樣豈不正好,若是皇甫泓落在我手裏,我可不會給他個痛快,我不僅要殺人,我還要誅心。”

酈築曇對皇甫泓恨之入骨,恨不得殺死他一萬次。

日暮西斜,盡管酈築曇舍不得於洲,可是軍中事務繁多,還不到風花雪月的時候,於洲把他送到了軍帳不遠處,分別的時候酈築曇扯著他的一片衣角不願意他走。

看他悶悶不樂的樣子,於洲說道:“今天一過,距離月中就只剩四天。”

酈築曇嘆著氣放下於洲的衣角,於洲摸了摸他的臉,酈築曇用臉頰蹭著於洲的手掌心,模樣有些委屈。

於洲還是第一次嘗到情愛的滋味,原本無牽無掛的心突然被一條無形的絲線拴住了,讓他心潮湧動,柔腸百結。

他低頭親了親酈築曇的臉頰,低聲哄道:“回去吧,來日方長,守得住寂寞才能耐得住長久。”

酈築曇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地走進了軍營之中。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於洲才轉身走遠。

穿過大街小巷,從燈火通明的鬧市走到人跡罕至的深山密林,人世間的煙火氣漸漸變得稀薄,耳邊是瀑布拍打巖壁的回響之聲和鳥蟲叫聲。

穿過密林行至山澗處,他的那座小木屋正矗立在夜色中。

仿佛又回到雪山靜修離群索居那段時日,每日只有風雪相伴。

以前孤身一人逍遙自在,現在獨自一人行走在夜色中,心頭上突然湧出一絲寂寞和惆悵來。

想起方才分別時酈築曇扯著他的一片衣角不願意讓他走,那時他心裏還在想酈築曇雖然成了起義軍的頭領占據了胤雪王朝的大半個南部地盤,但終究才十八歲,還是把情愛看的太重,才有小女兒似的嬌態。

現在他一人回到木屋,雖說已經盤坐在草席上,放在膝蓋上的手也掐好了運功的手決,可是心中全是酈築曇的一顰一笑。

嘗試了半天也無法摒除雜念,於洲只好起身去山澗處的溪流旁走上一圈。

天空上一輪彎月,借著月色,於洲看到一只狐狸正在溪邊飲水,嗅到生人的氣味,立刻往於洲這邊看了一眼。

狐狸的眼睛閃著綠光,盯著於洲看了一會,身後蓬松的大尾巴一甩,轉身跑了。

於洲早前在雪山隱居時時常能看到雪狐,雪狐的皮毛價值千金,是上好的禦寒之物,所以常常有獵人冒著大雪進山捕捉雪狐。

於洲偶然外出時遇見一只受傷的雪狐,雪狐中了箭,雪白的皮毛被血染紅,見到於洲走過來,它一直伏在雪地裏朝著他哀哀叫喚。

它的叫聲實在哀切可憐,於洲便把它帶回了山洞裏。

那狐狸養好了傷便離開了,偶爾於洲的山洞前會突然出現一只被咬死的雪兔。

世間萬物的情感羈絆俱是十分微妙。

於洲掬起一捧水洗了把臉,站在溪流旁看了一會月亮,直到心神安定後才回到山澗不遠處的的小木屋中繼續靜修打坐。

可是剛閉上眼不久,思緒不禁又回到那個風雪夜之中。

唇舌糾纏之後,酈築曇眼神迷離地問他:“大人,你是喜歡了我麽?”

他很久沒有說話,用指腹輕輕地撫摸著酈築曇的臉頰。

他的目光流連在酈築曇沾著風雪的睫毛上,用眼神描摹他嫣紅的嘴唇,過了很久之後才說道:“酈探花絕世容光,在下自然是喜歡的。”

*

自從酈築曇得到湟川藏寶圖後就命人暗中尋找尋龍點穴的高手,他原本沒有抱太多希望,沒想到屠至還真得給他找來一個十分高明的風水先生。

孔林風和陸子文他們一起來到酈築曇的軍帳中商議,拼湊完整的湟川藏寶圖擺在桌上,孔林風自認為過目不忘,可是一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路線,不禁擡起手揉了揉眼睛。

陸子文拿著一個玉柄放大鏡仔細查看寶藏的地宮路線,一邊看一邊忍不住驚嘆道:“鋒鏑王朝以兵戈聞名,世上的能工巧匠有七成是鋒鏑王朝的人,鋒鏑王朝消失之前曾有能工巧匠研究出一種火器,即便沒有內力催動,只需要按動開關,便能切金斷玉。”

一旁的屠至感慨道:“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寒岐和胤雪才聯合起來攻打鋒鏑王朝。”

“三分天下的局勢瞬間變了,鋒鏑王朝善用兵戈,士兵們也是勇武非常,均能以一當十,可終究是寡不敵眾。”

一旁的牟子洲說道:“其中最為有名的還是那場怒海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