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失蹤哥哥的男友

庭院裏栽種的是一棵常青樹,即使在天氣漸寒時,依舊枝繁葉茂。

藏匿在其中塗抹了驅趕鳥蟲氣味的攝像頭極為隱蔽,單從下往上看難以發現它的痕跡。

景潯忘了這一點,心跳的異常快。

他的情緒並不是窺探被發現的恐慌,而是難以抑制的興奮,這種亢奮感讓他在無知無覺中唇角上揚,眼眸專注地望著鏡頭裏的青年,

如果被發現了他會有什麽樣的反應,景潯有些期待。

是繼續偽裝假裝不知情還是幹脆不偽裝,將真實的樣子暴露在他的面前?

快發現吧快發現吧,到時候就能看見這張臉上露出的驚懼的情緒,到時候就……景潯面上的笑意又淡下,陷入了糾結裏。

漂亮的花瓶被打碎會有種特別的美感,可無法被修復也無法被使用。

如果林織要離開呢,如果他再也無法讓他產生感覺呢。

景潯的心裏十分為難,他腦海裏暫時沒有要擺弄林織的想法,只想觀察他,想看他在自然下的狀態能傳遞什麽情感。

而且林織很危險,弄巧成拙他會什麽都留不住,這絕不行。

因此在景潯發現鏡頭裏的青年移開了眼神後,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微弱的失落。

青年走出了庭院,從背影可以看出他走到了夜燈旁,在路邊兩邊立著的一米五高的夜燈柱同時也是隱蔽的垃圾桶。

他在路邊吹了會兒風,應該是在散掉身上的煙味。

在他朝著房子走時,景潯立刻放下了設備,回到了客廳。

門鈴響起,景潯打開了門,視線停留在林織被冷風吹的略有些蒼白的面龐上。

奇怪,明明知道這個人並不無害,可是看見他這副模樣,總讓他產生這個人很需要的憐惜的感覺。

這種偽裝太具有迷惑性,即使知道這是假象,也難以擺脫。

“剛剛還是沒能聯系上他,你覺得這件事是真的嗎?”

明明景潯才是親人,他卻將這個問題拋給了林織。

“我不知道……剛剛想多問一些內情,可是他們什麽也沒說,但這怎麽可能呢?錦榮怎麽會是那種人,不會的,對嗎?”

青年坐在了椅子上,放在桌面上的手指不安地交叉緊握,似乎在給自己慰藉。

他望向了戀人的弟弟,帶著些迷茫的神色中有著尋求著認同的慌亂與仿徨。

讓人覺得你仿佛是他唯一能夠信任依賴的存在,是他以此肯定自我想法的重要的人。

竭力支撐的脆弱,搖搖欲墜的慌張,強裝鎮定的吸引人的美麗。

他在騙人,這都是假象,景潯大腦裏響起嘈雜的聲音。

有警告有呵斥有興奮,一聲聲交疊重復。

青年的眼眸專注地看著他,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景潯避開了他的視線,低頭收拾著餐桌上的狼藉,低聲回應道:“嗯。”

對於哥哥可能成為了犯罪者這件事情,景潯的情緒沒有波瀾。

不管韋錦榮是不是,他都不在意。

他也不會拆穿林織古怪的情緒,這樣林織會在他身邊留久一些。

廚房的門半開著,景潯低頭清洗著餐具,修長的手指將白色泡沫在瓷白的碗碟邊緣塗抹開,再被水流沖走。

林織注視著他的側顏,維持著大嫂的姿態隱晦欣賞。

景潯的身上有種特別的不通情念的青澀感,那種感覺和尋常的單純幹凈感不同,他不是白紙,而是塗抹著各種顏料以至於混合在一起顯得色調陰郁的紙張。

讓人覺得,他的欲望也應該是同樣色調的灰蒙。

若是他再長個幾歲,或許會自然而然地擁有成年人的老練與成熟,他身上的色調會變得更為暗沉,會讓他身上這種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特有的質感消失,就像是失去了幾分風味的食物。

不過他恰好在這個時候,直白的混亂,看似可控的躁郁,毫無道德感的淡漠,這是美味的瘋狂。

從他的注視中林織漸漸體會到,可以被賞玩的失序,也是一種樂趣。

林織開口道:“本來是打算今晚就去錦榮家看看的,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這樣不管我在他家門口等多久,應該都等不了他,可是我還是想去看看,盡管那裏現在有警察守著。”

韋錦榮的家被翻了個底朝天早就沒什麽好看的地方,林織對那裏不感興趣,但提出這件事就是他的目的。

正好可以看看景潯的態度,所以在這句話中林織沒有特地帶上景潯,只是凸顯了作為主體的他,不過就在今天就在之前,他還向景潯提過一起去韋錦榮家看看的提議,就看景潯怎麽回答。

“什麽時候?”

景潯偏頭看向林織,沒再有之前的遲疑。

景潯不喜歡出門的本質並不是排斥和人相處,只是討厭自己的狀況不穩定,所以減少和人的接觸,不希望別人知道他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