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警官的犯罪嫌疑人(第4/5頁)

“放心,我沒亂走,我看過電視劇的,曉得保護案發現場,”房東摸了摸稀疏的頭發,頗有些驕傲地繼續說,“我立馬把門關上了,就等著你們來。”

“幹的不錯。”

危允君誇了一句,這樣的報案者讓人欣慰。

仇或戴上了手套,打開了房門。

房子的景象展現於人前時,讓人難以沉默。

這個屋子小到不可思議,放下了一張單人床之後,好像就沒什麽空間了,角落裏放著櫃子,墻板上釘了置物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入門不遠處的馬桶。

它就在房間裏,在床的旁邊,在旁邊就是用小櫃子壘起來的一個簡易廚房,上面放著電磁爐和一個小鍋。

在這樣不足幾平的地方,似乎連轉身都覺得艱難。

女人倒在馬桶前,頭顱在馬桶裏。

她癱軟在一邊的手裏握著刀,上面有著血跡。

從情況的初步判斷,可以看出是自殺。

危允君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這裏面為什麽會有個馬桶占地方?”

她知道這些地方被分隔成很多房間會很擁擠,但是她沒法理解這個突兀的矗立在這裏的坐便器。

就算嫌棄公衛,也應該不會有人在住的房間裏安裝馬桶吧?

“這個嘛……”房東有些尷尬地搓搓手說,“這個房間是衛生間改的。”

“我本來是想把這個撤掉的,但是要花錢,這個女娃開始也不介意嘛,後來跟我說要拆掉,哎呀,這個拆掉………”

房東絮絮叨叨地說:“還得怪當初給我做工的人,我這個房間原本是蹲便嘛,後來給我爸住,他老人家蹲不下去,我就給他改成了馬桶,那個水管工真的很不行,水泥也有問題,反正就是如果要拆了重弄的話,這個房間可能就會漏水,要是要弄嚴實就要花多一點錢。”

“這個錢我是不給出的,誰讓她當初接受了,再說了這個房間可是房租最便宜的,不用的話就沒有味,實在受不了她可以搬走嘛,哎呀,幹嘛要死在這裏呢。”

林織看著正在漏水的外連管道,看著馬桶水箱上沖水按鍵上的血指印,揉了揉眉心。

這就是他當初費盡心思想往上爬的理由,世界上最恐怖的瘟疫是“貧窮”。

這個地方太小,小到沒辦法進來太多警察。

法醫很快到了現場進行初步驗屍,現場需要檢驗的東西都被收好。

死者被平放在了地上,打濕的頭發向腦後梳理露出了臉龐,也讓所有人看見了她面上近乎解脫般的笑容。

“從刀入口的角度和深度還有血液噴濺的弧度,可以判斷出死者應該是自殺,死亡時間在9點到9點半之間。”

在場的都是經驗豐富的警察,從現場的痕跡不難還原當時的場景。

看著馬桶邊緣的血痕,仇或能看出她是怎麽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竭盡全力地伸出手夠到水箱上的按鈕,因為要伸直上半身,馬桶邊緣內外都被塗滿了血跡。

她這麽做的理由不難想到,因此更讓人難以接受。

林織忽地對上了仇或的眼,他仿佛知道他要說什麽,開口道:“他在電影院裏。”

“他就在那裏。”

他們近乎異口同聲,仇或打了電話,讓守在影院的人立刻調監控。

如果是自殺,兇手極有可能是遠程操控。

仇或指了指物證袋裏的手機,對危允君道:“盡快回到局裏檢查裏面的記錄。”

仇或在置物架上找到了死者的日記本,戴著手套的手盡量在邊緣不容易沾上指紋的地方著力,翻開了本子。

日記的跨度很大,幾乎每一篇都有關於馬桶的字眼。

起初死者有些慶幸房間裏有個馬桶,因為共用的衛生間特別臟,經常能看到其他人留下的痕跡,而且有時候忽然腹痛也不用去搶廁所。

從死者開始在房間裏做飯起一切有了變化,死者本來是在用公共廚房做飯,但是那裏經常會出現臟汙的碗筷,有一次爐灶上還不知道被誰放了情趣內褲,她一想到有人在廚房裏玩那種東西,就覺得惡心,所以自己在房間裏開夥。

她用板子擋住了馬桶不再使用,但馬桶就是存在,讓她做飯吃飯的時候都有點惡心。

她試圖想讓房東把這個馬桶移走,但是房東要她自己付費用,拆掉馬桶要錢,之後的填水管和地板也要錢,折騰起來費用都可以抵過她一個月的房租,所以她一直忍著。

不想回去的家庭,沒有任何能力只能出賣體力和時間換取的微薄薪資,除了勉強讓自己活下來,好像什麽都做不到。

她每天都會看著這個馬桶,哪怕是睡覺、吃飯,她逐漸覺得人生沒有希望,即使馬桶已經很久沒有被使用,也沒有任何的味道,可是她總覺得鼻端有一股揮之不去的臭味。

——我就像一坨大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