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丁騫(第3/5頁)

出門在外,與和為貴,誰也不想大動幹戈。

後備箱裏的□□聲愈發細弱。

車底盤卻滾出一個渾身血汙的男人。

高大黑暗身影攏在車旁。

他手上掄著柄左輪手槍,咯噠卸下彈夾,反手插進後兜。

擡手敲車窗,說的卻是流利中文:“勞駕。”

“我朋友受了傷,還請你們好人做到底,幫個忙。”

周聿白不想淌渾水,平靜道:“我可以把你們送去醫院。”

“追殺我們的人很多。”那人眸光如雪刃,“我在車底待了這麽久,你這保鏢沒察覺,顯然不夠合格,先生,我奉勸你千萬別跟亡命之徒過不去,你們絕不是我的對手。我要的只是一個隱秘的房間,一點食物和水,一些藥品,處理完傷口,我們自然會悄悄離開。”

周聿白舉棋不定。

他是商人,不是冒險家,更不是慈善家。

鐘意心驚肉跳從他懷裏探出個腦袋。

窗外男人冷厲眸光掃來,突然怔忪。

他不敢置信,腦海裏搜羅一張十四五歲的少女面孔,和男人懷中的漂亮面孔重疊起來。

遲疑開口:“鐘意?”

周聿白深深蹙眉:“你們認識?”

鐘意茫然了很久,盯著男人看了又看,猶豫道:“丁……騫?”

千裏他鄉遇故人。

周聿白把人帶回了別墅。

後備箱裏藏著個幾近昏迷的中年男人,身材矮小,臉色蒼白。

他被丁騫從爆炸的車群裏拖出來,大腿受了傷,用衣物草草包紮了一下,現在鮮血已經浸染了半邊身體。

從這人的外貌和昏迷吐露的字詞來看,應該來自東南亞某個小國。

也不是普通人的氣質,更像政客一類。

這事就有些棘手。

至少要足夠小心謹慎。

周聿白把人轉移到別墅的酒窖——沒有人帶路,根本找不到的地方。

食物藥品應有盡有,甚至提供了一位家庭醫生,去看看傷者的傷勢。

司機去清除車裏的血跡,也要看看回程的路上,有沒有留下什麽痕跡。

鐘意從認出丁騫的那一刻起,神思就有些恍惚。

要不是大概了解她的情史,周聿白會以為這個男人和她有什麽關系。

“他是我姐以前的男朋友。”

“那個小混混?”

“是啊。我姐念高中的時候,下晚自習後會去我媽媽的糖水店,幫忙收攤,有一天她看見路邊坐了個喝得爛醉、臉上還帶著傷的男人,就端了碗糖水給他解酒,那就是丁騫。後來丁騫就經常來找我姐,丁騫是個孤兒,是在賭場長大的,打架也很厲害,讓人聞風喪膽的那種。”

鐘意發呆了很久,輕聲道:“我真的很不喜歡他。他倆瞞著我爸爸媽媽偷偷談戀愛,我姐表面上乖乖的,被他帶著逃課,也做過不少叛逆事。我跟我姐住一個房間,根本不敢告訴我爸媽這些事,他倆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後來又經常吵架鬧分手,丁騫最後不告而別,我姐傷心了好久。”

“原來他就是那位讓你少女時期對男生全無好感的罪魁禍首。”

周聿白後腦勺枕著手臂,閑閑笑道。

“他現在氣質變了好多,看起來也很危險。”鐘意沒由來有點慌張,“他帶來的那個人應該也不是普通人,我心底有點害怕,等那人醒過來,讓他們快點走吧。”

周聿白垂眸,濃密睫毛掩過眸底精光,頷首:“我自有打算。”

第二日丁騫從地下酒窖出來。

他還是昨天那身裝扮,只是黑衣黑褲上幹涸的血汙並不明顯。

明顯的是他高大精壯的身體,寬肩猿腰,肌肉緊繃。

臉已經洗幹凈——

極短的寸頭,相對於五官長相,他的氣質更奪人眼球。

淩厲得像一把刀。

一把鋒利、囂張,冒著寒光,隨時都能出鞘見血的冷兵器。

如果說周聿白是峭壁上的雪蓮花。

那丁騫應該就是一塊濺血的冰刃。

為了護送酒窖那位出逃歐洲的雇主,丁騫一行人死傷不少,在巴黎就出動了八部車。

還是暴露了。

“多謝周先生的援手,我朋友已經醒了,現在想請周先生借一步說話。”

丁騫側身,請他去酒窖跑一趟,“周先生您應該是個生意人,有樁買賣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

周聿白在沙發上坐著,擋著身後的鐘意。

他知道鐘意不喜歡丁騫。

他若有所思,最後長腿一收,理理雪白衣袖:“有幸受邀,丁先生帶路。”

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往外走。

丁騫想起點什麽,語氣平靜回頭扔給鐘意一句話:“別告訴你姐。”

鐘意差點跳起來。

她當然不會!

周聿白在酒窖待了很久。

不知道他們聊些什麽。

等周聿白從地下室出來,鐘意明顯從他眼底看到了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