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他什麽都不做,也能逼她去找他(第2/4頁)

她牢牢牽著枝枝的手,在他目光的注視下,毅然往家走。

只是當她抽盡力氣般軟倒在沙發,聽見枝枝懵懂地發問:“媽媽,剛才那個叔叔好奇怪,說我是他的女兒,他是我爸爸嗎……”

鐘心眼眶再一次蓄滿淚水,捂著臉默然流淚。

“不,他不是。”

丁騫默默在樓下角落站著。

也許再站到黎明將至,守到那扇窗重新被陽光照亮,等到那兩張鮮活柔軟的面孔再映入眼簾。

肩膀的傷口又悄然崩裂,血液再度沁濕了繃帶,無關痛癢的傷口,遠遠抵不過他再度踏入這片土地的痛楚。

他永遠無法忘記那個文靜溫柔的女孩含淚飲泣的模樣,也無法想象她撐著瘦弱的肩膀獨自懷孕的時光,無法想象她牽著孩子的手度過的那些年月。

哄完枝枝睡著,鐘心怔然走至窗邊,伸手拉窗簾。

只是那個幾乎融入於夜色中的高大身影又躍入眼簾。

那雙幽暗的眼睛望過來。

鐘心拽著窗簾,踉蹌後退一步。

愣愣跌坐在床沿。

後來手機鈴聲響起。

她神魂飄飄地走出臥室接電話,以為是鐘意,沒想到是個陌生的號碼。

陌生的電話,在她手中持續震動的鈴聲。

一直不曾掛掉。

鐘心最後接通了這個電話。

話筒的聲音沙啞消沉:“心心……是我。”

是他。

在訊息四通八達的現代社會,就算隔著天涯海角,一個電話、一個聊天軟件就能聽見彼此的聲音,知道彼此的近況。

她一直沒有換過電話,一直生活在汀溪,一直沿用著以前的很多東西。

也許那個人——萬一還活著呢?

他死了,他好好活著,在她不知道的某個角落活著。

“枝枝睡著了嗎?心心……也許我們能好好聊聊?”

鐘心握著手機,深深地吸了口氣,閉上眼:“有什麽話在電話裏說吧。”

細柔的嗓音平靜痛苦:“丁騫,你沒死,這六年來你一直活著?”

丁騫默然:“是。”

“為什麽告訴我你死了?”

他喉頭混沌,握手攥拳:“受了重傷,不確定能不能熬過去,索性就在你心裏死去,也不想耽誤你、連累你。”

“傷好了之後,你自由地活著?沒有坐牢,沒有人身限制?”

“是……”

淚水再次默默流淌在她幹透的面頰:“你活著,六年了……卻吝嗇告訴我你還活著。”

“對不起,心心……”丁騫嗓音晦暗。

鐘心捂著話筒吞聲飲淚。

丁騫聽著電話那端的空音,只覺心如刀割,眸底刺痛。

“我只是想讓你忘記我……不想打攪你,讓你過正常人的生活,不用為我擔驚受怕,不用考慮所有一切。可是,我不知道你懷孕了,也不知道你生下了枝枝……”

鐘心深深吸氣,一字一句顫聲道:“如你所願,我已經忘記你了,枝枝不是你的女兒,你記得的,是你教我別懷孕,我們每次都很謹慎……枝枝是我去酒吧喝酒跟別的男人生的孩子。”

“丁騫,如果我沒有資格知道你生死,你也沒有資格出現在我面前,請你離開,永遠離開,別打攪我和我女兒的生活,讓我們安全又自在地生活,你走。”

她的嗓音帶著一絲決然:“你快走,不然我馬上報警說你跟蹤我。”

電話掛掉。

丁騫頹然垂下手臂,握住手中那只柔軟的黃色小鴨。

鐘心神色恍惚地站在窗簾後,看著樓下的那個男人沉默如山,看他一動不動地站著,也看著他轉身消失在視線裏。

她愣愣地不知道站了多久。

直到門口傳來聲響。

鐘心咬牙握著拳頭沖出臥室。

正撞見鐘意蔫頭耷腦地進門。

“意意?”鐘心愕然。

“姐。”鐘意無精打采地換鞋,“我回來了。”

“你去哪兒了?怎麽現在才回來,給你打電話也不接。”鐘心迅速抹去臉上淚痕,“藍郁也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

“沒事的,我跟朋友出去玩,我跟藍郁已經見過面了,是他把我送到家。”鐘意疲倦擺手,“枝枝已經睡了吧?姐你也早點休息。”

“好,你也好好休息。”鐘心清清喉嚨,擠出個僵硬笑容。

姐妹倆各有心思,都忍耐著掩飾自己的情緒。

誰也沒發覺對方的異常。

只是此夜難以入眠。

早上雙雙頂著發紅浮腫的眼睛坐在餐桌旁吃早餐。

手機鈴響,打斷了鐘心亂糟糟的心緒。

是鐘意的電話——藍郁。

藍郁昨天滿世界找鐘意。

最後問溫莎莎要到了那套大平層的地址,趕過去正好看見鐘意走出來。

鐘意那時的狀態尚可,鎮靜平和。

只是不太願意說話。

藍郁怕周聿白對她做什麽。

她搖頭說沒事——她安然無恙,周聿白並沒有為難她,甚至連她的一根手指頭都沒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