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失控的走向

第二天中午,蘇維然給寧檬又打來了電話。

他這通電話的到來,讓寧檬從昨晚就一直提著憋著的一口氣松了下來。

蘇維然這回是真的溫柔,不是那種可以用來做武器的溫柔。他對寧檬說:“其實昨天後來想把電話給你打回來的,可又擔心吵到你睡覺。今天早上我早早就守著電話了,可是想打又擔心你還沒起。所以就煎熬地等到現在。”

寧檬聽到他這樣的開場白,心一下就軟了。一個大男人在除夕夜這麽為她糾結煎熬。

蘇維然在電話裏的聲音,前所未有的真誠和懺悔,他為自己昨天的小氣道歉,請求寧檬的原諒。

“我昨天懊悔得幾乎一夜沒睡,這世上沒有別的女孩還能讓我這麽惦記得一夜不睡了。我想我是對你用了冷暴力了,冷暴力也是暴力,我覺得我不像一個男人。寧檬,請你原諒我,我不會再犯這個毛病了!”蘇維然溫柔的聲音裏流露著一種自厭的蒼涼。

寧檬的心更軟了。心軟驅使她有點感動,感動又驅使她有所表率。

“學長,”寧檬叫了蘇維然一聲,蘇維然像等著宣判一樣大氣都不出,就等著聽她接下來說什麽,“我跟我爸媽說了我們的事情了,我爸媽說,等再有假期,就讓我帶你回家給他們看看!”

蘇維然欣喜異常地問了句:“真的嗎?”

寧檬在心裏無聲嘆了口氣。原來她輕輕一句話,就可以使他這樣快樂。她能感覺到,蘇維然是真的喜歡她,他現在這種脫口而出的喜悅,是演不來的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她告訴自己,要好好珍惜別人對自己的這份珍重。

這通電話的收尾,兩人和好如初,連春節前的那點不痛快也都一並勾銷掉了。

寧檬掛斷電話時,心裏被大石頭壓著的感覺終於緩解。

嘆口氣,轉個身,她嚇了一跳。

寧爸爸正背著手貓著腰眯著眼看她,像個老奸巨猾的偷聽大反派一樣。

寧檬抖索了一下,問:“老爸你幹嘛?”

寧爸爸眯縫著眼,說:“你早上起來就跟我說了你在和電話裏這個男的處對象,我也就說我知道了,但我可沒說我要見他!”寧爸爸忽然冷笑了兩聲,“呵呵!居然敢掛我閨女電話,想讓我見他?等著吧!哼!”

寧檬:“……”

她驚得不行:“你怎麽知道他掛我電話?老寧你又偷聽我講電話!我在這個家還有沒有人權、有沒有隱私啊!”

寧爸爸繼續呵呵:“那你怨誰?全家就廁所最不隔音,你非跑那裏面去講電話,我能聽見幹嘛不聽?不聽白不聽!”

寧檬:“……老寧你當偷聽是撿便宜呢??”

……

父女倆一下就犟犟起來了。寧媽媽在一旁,真是覺得好頭疼……

長假結束,寧爸爸寧媽媽送寧檬去坐高鐵。

臨上車前,寧檬叮囑寧媽媽:“媽,你們趕緊換個大房子,我想下次回來就住新家!”頓了頓,她瞄著老寧,對寧媽媽說,“可一定挑個衛生間隔音效果好的房子換哦,媽媽!”

寧爸爸在一旁把眼睛往天上翻:“哼,記仇鬼!”

寧檬和他對翻:“哼,偷聽狂!”

寧媽媽頭大,實在受不了從初一犟到初七的這爺倆,催促寧檬:“閨女你趕緊上車吧,快快!我真受不了你們父女倆了,大擰巴和小壞蛋!”

寧檬:“……哦。”攆自己孩子趕緊走,這是親媽本媽了。

寧檬和媽媽爸爸依依不舍地擁抱後,上了車,奔上回北京的路,開啟她新一年的奮鬥與征程。

過完羊年,猴年的大盤一開,依然暗潮洶湧。雙勛低調地把欽和股份從20%又增持到了22%。

這2%的股份變動牽動了很多人的神經,這很多人中,就有陸既明——陸既明來找寧檬幫忙了,在雙勛持股比例達到22%以後。

陸既明把寧檬約到了他的辦公室。沒有一句廢話寒暄,他單刀直入:“寧檬,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寧檬對於他的求助一點都不意外。

根據二級市場上雙勛持股欽和的情形,她知道這一天肯定要到來的,或早或晚而已。

“你跟何嶽巒的和關系是不是很熟?”陸既明很直白地問出了關鍵性問題。

寧檬點點頭:“是的,很熟。”

陸既明:“能幫我做個中間人,約一下他嗎?沒有熟人介紹,他這個人還真是挺難約的,即便約到了也不太好講話。”

寧檬默了一下,說出自己的推測:“讓我幫忙約他,是想和他談達成一致行動人的事嗎?”

陸既明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說:“別人總猜不透我想什麽。但我是什麽心思,你什麽時候都能明白。”

寧檬很公事化地笑一笑。很簡單的“你猜對了”四個字,陸既明居然用了這麽復雜而煽情的方式來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