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聽著是不算多,可是對於潘氏來講,怕是要了她半條命了,又是銀子又是糧食的,這可比挖她的心口肉都要叫她難受。

更何況她在周家生了三個兒子,族裏怎麽可能叫二叔休了她?所以這個懲罰,其實已經很重了。

見白亦初板著臉,便只笑著勸道:“好了,我又沒什麽事。”

話是這樣說,可白亦初想起昨日聽聞來喊的人說她被潘氏捂得快沒氣的時候,還是嚇得不輕。

反正當時朝魚塘邊趕過去的時候,白亦初都覺得自己整個人是虛麻的,深一腳淺一腳,總覺得好似沒走在地上,而是踩在那藻澤裏一般。

所以見到周梨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不免是有些生氣,“昨兒我說我去趕鴨鵝回來,你非得讓我煮豬食,是不是早就算著了?”

周梨的確知道潘氏是個沉不住氣的,必然時時刻刻再找機會收拾自己。與其日夜防著,不如直接給潘氏一個機會。

因此便讓白亦初在家煮豬食,她去魚塘邊。

如今見白亦初猜到,也不瞞著他了,“這事總是得有個結果才是。”雖然結果不盡人意,但總算能安生一段時間了。

更何況潘氏有什麽打緊的?周梨想起昨日在自己面前點頭哈腰賠禮道歉的二叔,才覺得頭疼。

這個才是最難對付的。

“以後不許再這樣了。”白亦初雖然猜到了,但是聽周梨親自承認,心裏還是有些氣惱。

“曉得了,你別和元姨說,就當是個意外。”周梨想了想,還是不要叫元氏曉得。

白亦初點頭,卻只要周梨給他保證以後有什麽事都不會瞞著自己,這事兒才作罷。

接下來幾日,周梨都在家裏休息,但凡出門的事,白亦初和元氏一件不給她。

轉眼間這清明咫尺再近了,周梨和元氏去鎮子上趕集,買了些香火紙燭,準備等白亦初過幾日學堂放假,去上墳。

這好一段日子,都沒見過潘氏露面,周玉寶的婚事也理所應當黃了,可周老二不但沒生氣,反而上門親自再次為潘氏那日的舉動道歉。

等周老二走了,白亦初忍不住道:“你這個二叔才是厲害的,好沉得住氣。”

“那自然,不厲害怎麽可能把我家那房子和許多田產都哄過去,還沒人說他半句不是。”只不過她又不是周老大,可不吃這一套。

只想著三堂兄在學堂裏每日和白亦初碰面,叫白亦初仔細些。

但到底沒防住,周天寶和周元寶還是將白亦初揍了一頓,看著鼻青臉腫回來的白亦初,周梨急得眼淚花都掉了,“你就不會跑麽?怎麽叫他們打得這麽嚴重?”

沒想到白亦初咧嘴笑著,“我故意叫他們打的。”一面伸手去給她擦眼淚,“你別哭,我皮糙肉厚的,不疼。”以前在那些主人家,被打得比這個更嚴重多了。

“你腦子有病吧?”周梨聽他說是故意的,氣得不輕。

卻聽的白亦初嘀咕著:“你二嬸被族裏罰,你大堂兄的婚事也黃了,他們怎麽可能不氣?只怕憋著一口氣使壞呢!今兒我索性如了他們的意,打我一頓出出氣,以後就不會找你麻煩了。”

原本要責斥他的周梨聽到這話,心一下就軟了。看著白亦初,一時間竟是什麽都說不出來,怎麽也沒有想到,原來他是拿這樣的方式來保護自己。

說心裏不感動是假的,可也不鼓勵這樣的事情,所以最後還是放了狠話,“以後不許再這樣了,不然我再也不理你。”只將藥也扔給他,“不疼自己擦。”

不想她才轉身,白亦初就苦著臉幹嚎,“哎喲喂,疼死我了。”

周梨也不知是真假,可是見他身上的傷的確不少,終究是不忍心,回頭給他小心翼翼上藥。

白亦初看著咫尺再近的這張臉,覺得周梨也不醜,雖然不算溫柔,但其實也很容易心軟,以後就娶她做媳婦也不是不行的。

周梨壓根不曉得白亦初腦子裏在想些什麽東西,只是看著那傷口,還是忍不住心疼,叨叨念念地:“以後不許再這樣了。”

白亦初一個不妨,只脫口說道:“其實他倆更慘,我打他倆專門挑那看不見的地方打。而且我跟你說,我會飛。”

周梨只將他這話當做是胡話,覺得八成腦子被打壞了。

然而在周老二家這邊,周元寶和周天寶回來後,喊疼。起先周老二還真以為他們被白亦初暗算了,可是檢查了上下,都沒發現傷勢,吃飯的時候一人還吃三大碗,便覺得是假裝的。

還將兩人劈頭蓋臉訓斥了一頓,兩個大個頭打個比他們兩還要小的瘦小子還有臉喊疼。

周元寶和周天寶真的疼啊!可明明是給娘和大哥出氣,他們不但不信,還覺得是裝的……

這叫兩人不免是覺得委屈不已,心裏開始有些後悔,早知道不去打白亦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