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焦爵爺又一次日常

眼見尤三姐一個頭磕在地上,甩出這樣決然的言辭來,眾人都有些傻眼。

尤氏更是惱她莽撞冒失,當著丫鬟、婆子就說出這樣沒羞沒臊的言語來,不過畢竟被她捏了把柄在手,一時也不好發作。

遂咬牙喝令左右不得妄傳此事,然後揮退這些閑雜人等。

等人都散了,她又吩咐銀蝶道:“愣著做什麽,快把三姑娘攙起來!”

誰知尤三姐仍死賴著不肯起身,一味的嚷些非其不嫁的瘋言瘋語,便尤老娘、尤二姐齊齊上陣也說不動她。

沒奈何,尤氏只得派銀蝶去西府裏打探虛實。

約兩刻鐘後,銀蝶匆匆回來稟報,說那公子名喚‘柳湘蓮’,是寶二爺的知交好友,因聽聞寶二爺病情見好,故此特意登門探視。

“原來是他!”

不等銀蝶把話說完,旁邊尤二姐先就驚詫莫名。

與此同時,一旁尤三姐臉上的紅暈又深了幾分,顯出些病態的癡狀,嘴裏念叨著什麽‘天注定’、‘可見緣分’之類的言語。

尤氏見狀不由奇道:“你們認得這位柳公子?”

想想又覺得不對:“那為何方才不曾認出他來?”

“也算不得認識。”

見妹妹未開口曾答話,尤二姐便代為解釋道:“三年前我們偶然撞見這柳公子客串了一回小聲,當時她就五迷三道的,幾次鬧著要去尋人家。”

“可這不過是瞧了場戲,人家還畫了裝扮在臉上,相貌都不曾認全,單憑一個名字上哪找去?天長日久,漸漸也就忘了,誰知這回偏又撞了正著!”

尤氏這才恍然,怪道尤三姐念叨什麽‘天注定’呢,卻原來早有這一樁孽緣。

這時尤三姐才終於恍過神來,二話不說再次屈膝跪倒,磕頭道:“求姐姐成全我與柳郎的緣分!”

“這……”

尤氏剛一猶豫,又聽她堅決道:“若能與柳郎結緣,姐姐往後再有什麽吩咐,我便豁出命來也絕無二話!”

銀蝶也湊在尤氏耳邊,小聲提醒道:“焦大爺對這柳公子好像有些恩惠,不如晚上托他試試,若能成,早早把這三姑娘打發了,也免得總和咱麽家纏不清。”

後面這句話著實打動了尤氏。

近段時間以來,她早被尤三姐得寸進尺喧賓奪主的態度惹惱了,只是礙於把柄不好發作,若能就此將尤三姐打發了,自然最好不過。

不過尤氏也沒把話說死,只道:“且容我先打聽打聽吧,成不成的,咱們說了也不算,總要看那柳公子的態度。”

……

卻說這日焦順原本準備好了五千兩銀子,準備給邢氏送過去呢,到了門口偏被寧國府的小廝攔下了,說是賈蓉有要事相請。

心知必是尤氏召喚,焦順也沒多想,便揣起銀票先行趕奔東府。

等在素日高樂的偏院裏,聽了尤氏一番言語,焦順不由得心下泛酸,暗道這小白臉果然吃香,走在路上都能有美女主動投懷送抱。

要說剛來這紅樓世界時,焦順因愛其貞烈,對尤三姐可說是垂涎三尺,甚至不惜為了她提前布局。

可自從勾搭上尤氏之後,聽她時不時的訴苦,這才發現自己的記憶有多不靠譜,那尤三姐素日裏的論言語行徑,實是潘金蓮一般的風流人物。

更兼性子偏激慣會得理不饒人,且又目光短淺,只為貪圖眼前的享受,就把尤氏這唯一的靠山往仇人裏壓榨。

除了相貌之外,唯一符合焦順原有印象的,約莫就是她那性烈如火的脾氣了,但性烈如火和貞烈不屈,顯然並不是一個概念。

故此焦順如今對她是興趣大減。

畢竟這等脾性的女子,做妻做妾只怕都不是良配,反是兜搭一番,來上幾場露水姻緣更為合適——然而她偏偏又是只顏狗,似焦順這樣的想要沾邊只怕是千難萬難。

所以焦順泛酸歸泛酸,卻也沒有刻意拆散二人的意思。

不過……

就算焦順不刻意拆散,只要不幫著隱瞞尤三姐的出身,那柳湘蓮也斷不會應下這樁婚事。

當下便道:“讓我幫著試探柳公子的心意,倒是沒什麽,只是你妹妹素日裏那些行徑,我可不會幫著你們欺瞞柳公子。”

“這……”

尤氏訕訕道:“她素日裏雖出格了些,終歸也還沒有——你便幫著遮掩遮掩,早些把她打發了,也省得整日在身邊礙眼。”

焦順這才知道她的用意,卻仍是搖頭道:“你不知道那柳公子的為人,他也是個烈性的,若知道咱們有所隱瞞,只怕好事就要變壞事了。”

尤氏見他咬死了不肯,也不敢再勸,只把風流身段砌進焦順懷裏起膩。

一旁銀蝶見狀忙將床鋪好,又擺了一大兩小三個枕頭上去,然後默不作聲的端了洗漱用具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