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紛爭又起(上)

鄧玘新敗,左良玉自度守之有余,戰之必敗,更是不敢與戰。

張順數番挑戰,皆不能成功,便罵道:“前番我還道爾等是個好漢,如今看來,鄧玘不足奇,左氏乃頑石也!”

鄧玘和左良玉也是好涵養,任憑張順如何辱罵,也不還嘴。張順沒有辦法,見天色已晚,自己又是輕騎追擊,只得連夜撤走,返回濟源。

只是經過張順這般戰勝和嬉笑怒罵,義軍因為二當家“紫金梁”身死而跌落的士氣,一時間恢復了不少。甚至鄧玘和左良玉也因此獲得了“鄧不奇”和“左頑石”的綽號,日後再與張順作戰,少不得士氣先跌三分。

等到張順返回濟源,天色已亮,這時候張慎言早已將戰場善後事宜處理完畢。一日一夜廝殺追擊的眾人早已身心俱疲,張順仍然咬著牙帶領勝利歸來的騎兵,挑著楊遇春的旗幟和部分官兵的鎧甲、頭盔等戰利品,耀武揚威的返回城中,以鼓舞濟源城內義軍士氣。

等到“作秀”完畢,張順回到房間,倒頭便睡,倒是讓在門口徘徊等待張順的馬英娘一句話也沒來得及說出口。

馬英娘見張順安穩歸來,才氣的跺了跺腳,罵了句:“豬頭一般,只知道睡!”卻也無法,只得轉身走了。

遂後,官兵果然不敢再來騷擾懷慶府之地,義軍難得的獲得了幾日安穩。

這時候其他義軍首領,如“八大王”、“活曹操”、“掃地王”、“九條龍”、“亂世王”、“破甲錐”等不一而足,紛紛到來。

張順一邊命令張慎言、徐子淵等人給他們安排紮營之地,一邊沉痛的告訴他們二當家“紫金梁”身死,將三十六營托付給自己的事情。

大家聽到這件事情以後,第一個反應便是不信。直到他們親眼見到二當家“紫金梁”的屍身,聽到“闖將”敘述了事情經過,才勉強接受了這種說法。

等到拜別以後,張順還想利用教授“八大王”義子的關系,拉攏他來著。結果“八大王”以麾下士卒新到,營中事務繁多的理由拒絕了。

張順和他一陣嘻嘻哈哈之後,就放他離開了。等到這些義軍統領剛走,張順的臉瞬間就拉了下來。

張慎言見此,低聲安慰道:“左右不過是些跳梁小醜,將軍何須煩心?”

張順沒有回話,反而扭頭向務虛道人問道:“道長以為如何?”

沒想到那務虛道人笑道:“將軍有點太過計較得失了,左右不過是白撿的便宜,能得到‘左金王’和‘革裏眼’兩人效忠和二當家麾下千余騎兵,萬余士卒,已屬難得,何必又如此憂心呢?”

張慎言總覺得這老道士有點不對路子,特別是和張順說這話,簡直沒拿自己當外人,實在是不合情理。不過,張順既然沒有說,那張慎言也不會去問。

張順這時候才對他們兩人說道:“人心苦不足,既得隴又望蜀。如今朝廷勢大,關外韃虜又虎視眈眈,時不我待啊!”

“彼輩雖然不成氣候,卻個個擁有數百乃至一兩千敢戰之兵。若是能收攏此輩,整合一起,便能大破官兵,尋一處基業,成萬世之業!”

“不然,我等東躲西藏,如同廁所裏的老鼠一般,安能登上大雅之堂?”

張慎言與務虛道人聞言不由一愣,不由拜服道:“不曾想將軍竟有如此志向,既然如此,我等不敢不敢盡心盡力,輔助將軍!”

張慎言先出謀劃策道:“我倒有一計,不知可行不可行!”

張順聞言,連忙說道:“張公請講!”

“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如今將軍身為三十六營盟主,定然有人不服。待到明日,將軍先觀其形勢,察諸人以何人為首。”

“為首之人,必然是有威脅將軍地位之人。將軍可以命其帶兵出征,解除北面山西威脅;將軍自帶兵馬,征伐太行山以東鄧玘、左良玉之輩。”

“山西之地,曹文詔督諸將,英勇善戰,難以抵擋。若是彼輩戰敗,將軍正好可以以軍法處置;若是彼輩戰勝,恐怕早已兩敗俱傷,將軍正好收漁人之利。”

這邊張順等人計議已定,那邊新到諸義軍統領,早已私下齊聚一堂,七口八舌談論起當前形勢。

“亂世王”先是失去了弟弟“混世王”,心中頗為憤懣,又埋怨張順當初和二當家“紫金梁”一條心,心中不滿,便罵道:“這賊鳥廝,端的不是好人。前番和二當家‘紫金梁’穿一條褲子,如今又假稱受二當家托付,簡直是一派胡言!”

“我輩皆是延綏之人,個個都是騎馬射箭的好漢,焉能受他河南人的鳥氣!”

“九條龍”聞言臉色一拉,站起來怒道:“感情你們陜西人是人,我們山西人就不是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