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八章 攤牌(第2/3頁)

“不得已,我也只好背負這一世罵名了!”

俗話說:名不正言不順,言不順事不成。

張順欲大刀闊斧推行自己的政策,自然第一步就要破除前朝的一切陳舊勢力。

而要破除前朝的陳舊勢力,首先就要“正名位”,也就是徹底否定前朝的合法性,這才能夠建立新朝改革的合法性。

如果沒有這個魄力,那麽自己什麽時候都不能理直氣壯的推行自己的政策。

“哦?”孔貞運聞言冷笑一聲,開口道,“你說的倒好聽,到頭來還不是操莽之輩,懿溫之徒?”

“操莽也好,懿溫也罷!”張順搖了搖頭,昂首挺胸道,“若不如此,本王如何號令天下!”

“本王若不能號令天下,又如何治國平天下,為萬世開太平!”

“就你?為萬世開太平!”孔貞運聞言不由大笑起來,甚至把自個的鼻涕都笑了出來。

“沒錯!”張順好像沒有看到他的嘲笑一般,正色道,“如今之天下,正處於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

“設使天下無我,三百年後乾坤顛倒,華夏衣冠盡失,聖人道統斷絕,天地必遭大劫!”

“此話怎講?”孔貞運驚疑不定的看了張順一眼,看他不似說笑,忍不住問了一句。

“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台,起於累土,故而聖人能見微知著,睹始知終!”張順不由笑道。

“自明成祖遣鄭和下西洋以來,海貿日盛,遂有遠西之人,不遠萬裏至我中國。”

“聖人雲: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彼遠西之人,既能至我中國,亦當能至天下。若是假以時日,必勝我以富足,強我以刀兵,先生以為然否?”

“若果然如此,聖人當於遠西出矣!”那孔貞運雖然並不明白張順的擔憂,不過對先祖孔聖人周遊列國之事卻極為熟悉。

大家都是一個鼻子兩只眼,一個腦袋兩只手,誰還比誰聰明?

假設一個國家能夠不斷地汲取許多地方的智慧,那麽它最終強大起來,可想而知矣。

“今其船舶已經能至我處,若假以時日,彼兵馬又能至我處,我又當如何?”張順不由又問道。

“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孔貞運對此倒不甚在意。

“那昔日以後金之兵勝,若非天下有孤,天下又何人能擋之?”張順繼續追問道。

“呃……這……”孔貞運聽了張順這話,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一家一國一天下,自然沒有恒強之理。

若是自己衰落了,面臨強敵,那自然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不過此事對他來說終究太過久遠,張順這一番說辭終究引不起他的警惕。

孔貞運忍不住搖了搖頭道:“十年二十年之事,吾猶不能知,何況百年乎?”

張順眼見“威逼”不成,不由皺了皺眉頭,只好改為“利誘”。

他不由笑道:“既然如此,那請讓我為你說一說我的治國之道!”

“我聽說山東臨近大海,不知道先生坐船出海過沒有?”

“不過,這一次本王卻出過海,為此也被人罵慘了!”

“從寧波至天津兩千余裏,本王乘船不過才十日。其速度之快,載重之多,更勝車馬百倍,君以為然否?”

“雖然如此,不過終究太過兇險!”孔貞運聞言皺了皺眉頭,不由搖了搖頭道。

“先生此言差矣,再兇險還能比得上虞夏商周,我朝先民暴霜露、斬荊棘,以有尺寸之地嗎?”張順不由反問道。

“殿下誤矣,這兩者不能比……”孔貞運搖了搖頭,笑著道。

“如何不能比?難道先賢能夠拓殖九州,我獨不能拓殖四海耶?”張順圖窮匕見,張口就問道。

“……”張順此話一出,頓時就把孔貞運整個人都問懵了。

好半晌,他這才顫抖著手問道:“殿下,你說什麽?”

“我說古聖先賢能夠拓殖九州天下,難道我們就不能拓殖四海五洲不成?”張順又重復了一遍道。

“你……我……”孔貞運聞言一時間竟結巴起來。

周朝,對儒生來說是一個極為特殊的朝代。

它不但孕育了儒道墨法諸家聖人,更是孕育整個中華文明的基石。

然而,這一切一切的基礎,卻是根植在所有人心目中的“宗法制”——分封建國,拓殖九州!

如今張順竟然告訴他,他要效法周朝,準備利用海上交通便利的條件,再度拓殖四海五洲,這讓身為孔聖人第六十二代孫的孔貞運如何不震撼的無以復加。

“周監於二代,郁郁乎文哉,吾從周!”那孔貞運也不知過了多久,好容易回過神來,忍不住開口道。

“若殿下能復兩周之盛,莫說什麽天子,即便是玉皇大帝、如來佛祖、太上老君,恐怕倒也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