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夫妻自然是要睡在同一床上的。”◎

江懷謹出去沒多久,黛青便領著幾名婢女魚貫而入,一聲不響地搬走了他的一些東西。

蘇靈筠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這一切,並沒有出聲阻止,臉上也沒有任何情緒顯露。

一旁的素竹則一臉惶恐不安,“小姐,姑爺這是要做什麽?你們這才成親幾日,他就要搬出去住?這讓人如何想您啊?”這幾日她常與江府的下人打交道,她發現這些人對蘇靈筠沒那麽敬重,甚至開始怠慢起來,不似她們初來時那般周到。

就好比前日,她想讓廚房給姑娘燉碗燕窩羹,結果廚房遲遲都沒有做好,她過去一問,才得知做好的燕窩羹被潘姨娘那邊的人端走了,她們正在重新做。

素竹質問他們為何不把燕窩羹送到聽雪院,他們很敷衍地回答說忙,人手不夠,素竹哪會相信他們的鬼話,江家是什麽樣的人家?當日又不是有什麽重大宴會,怎麽會人手不夠?

她們姑娘好歹也是這府中的少夫人,竟被一個姨娘騎在頭上作威作福,這還有沒有天理?

這一切都要怪江懷謹,要是他看重姑娘,她家姑娘也不至於在這府中顯得這般無足輕重,如今他還要搬出新房,這只會讓姑娘以後在江家的處境更加艱難。

“隨他吧。”蘇靈筠淡淡道。哪怕再蠢的人,此刻也能意識到江懷謹厭煩她,更何況,蘇靈筠並不蠢,她以前對他的了解太過於表面,不明白溫文爾雅只是他給世人的表象,實際上的他是陰詭譎絕,是心思深不可測,縱然他再厭你,也能對你言笑晏晏,做出親昵的行為。這簡直就像是裹著糖衣的炮彈,先讓你心甜如蜜,再給你一記重創。

他這是在替程清清打抱不平?蘇靈筠感到心寒,卻無怨與惱,畢竟她是自作自受,怨不得這天,也惱不了這人。

聽聞蘇靈筠一句‘隨他吧’,素竹頭都大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小姐,您好歹也去勸一下姑爺吧,他要做什麽您都由得他,這般的溫軟和順只會讓他覺得您好欺負,以後可勁兒地欺負你。”

“他不會聽我的。”

蘇靈筠仍舊是雲淡風輕的口吻,把素竹急得跳腳,“那咱們去找薛夫人做主吧,先前她不是叫小姐要是有委屈便去找她麽。”

蘇靈筠沉默,找薛夫人又有何用?就算薛夫人能夠把他叫回新房住,他的心也不在她這,他只聽程清清的話,不碰她。

素竹正欲再勸,秋菊來了。薛夫人請蘇靈筠過去她院裏一趟。

蘇靈筠猜測薛夫人那邊得知了聽雪ʟᴇxɪ院這邊的事,找她過去詢問一下情況,她進了內室,整理了下著裝,才跟著秋菊去了薛夫人的住處。

到了那邊,薛夫人也不和她客套,開門見山地問:“你和玄知可是吵架了?昨日還好端端的,他怎麽突然就要搬去書房住?”薛夫人等著抱孫子,一聽這消息,自然著急得很。

蘇靈筠坐在椅子中,垂眸斂目,乖順地回:“我與夫君並未吵架,早晨起來他還與我還有說有笑,沒過不久,他就說要去書房住,我還不曾問明緣由,他便走了,我不知曉自己是不是哪裏做得不對,惹他生氣了。”

蘇靈筠說到最後,低柔的語氣隱隱流露出委屈,眼眶也微微泛紅,她連忙低下頭,不敢讓薛夫人看見,這樣委屈隱忍的舉動瞬間讓薛夫人認定,這完全自家兒子的過錯,她心口一沉,暗忖,他不會還在惦記著那小狐狸精吧?

薛夫人起身攜起她的手,到那楊妃榻上坐下,一手握著她的手,“我的兒啊,你柔順又懂事,哪裏有錯?是玄知他不懂事,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他叫回去給你賠禮道歉。”

蘇靈筠猶豫道:“夫君也許是在屋裏睡不好,才想去書房睡,要不然就讓他在那裏睡幾天吧,待他歇息好了估計就會回來了。”

薛夫人嘆氣道:“傻孩子,這怎麽行?你可別凡事都聽你那位夫君的,否則他得把你往溝裏帶。你們剛剛成親沒幾日,正是培養感情之時,哪能分開住,說出去也叫人笑話。這事你別管了,我肯定讓他回去住。”

薛夫人話已至此,蘇靈筠只好點了點頭。

“對了,聽說你們昨日回來,碰到了沈侯爺家的兒子沈凜。”薛夫人試探地問,然後開始打量蘇靈筠的神色,大婚當日,沈凜醉酒鬧事,讓她心中起疑,然還沒等她問蘇靈筠,沈凜父親便上門解釋說他兒子和蘇靈筠不認識,是他兒子認錯了人,把她當做了另外一個蘇小姐,她當時消除了疑慮,不曾想今日又聽聞,蘇靈筠昨日碰上了沈凜,沈凜還當著她的面喊她蘇小姐,這讓薛夫人不禁又有些懷疑兩人的關系。

蘇靈筠聞言先是一怔,隨後才反應過來薛夫人指的是誰,沒想到那登徒子還真是侯爺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