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修葺房屋

石屋陰涼, 光線昏暗,入耳的是滾滾流水聲,汩汩的水聲格外讓人好眠, 海珠意識混沌地醒了幾次, 沉重的眼皮讓她沒空細思,只當是天剛放亮,翻個身又熟睡過去。

冬珠悄悄進屋看了好幾次,她走到床邊都不見床上的人察覺, 她又躡手躡腳關門出去。

到了晌午, 齊阿奶過來喊潮平回去吃飯, 進屋見院子裏還靜悄悄的,她走進灶廚問:“你姐還在睡啊?”

冬珠正在切菜,聞言“噓”了一聲, “奶你小點聲。”

“出門做賊去了?”齊阿奶嘀咕, 她抱起坐在地上的小孫子,說:“飯好了就喊她起來吃了飯再睡,餓久了別把胃餓壞了。”

“曉得了, 我把菜炒上了就喊。”

齊阿奶要走, 潮平不肯,他彈著腿朝風平伸手要抱, 嘴裏含糊地喊“哥”。

風平揚手嚇唬要打他, “閉嘴,不準叫。”轉而迅速跑進屋摘兩個香蕉塞給他。

潮平頓時眉開眼笑,緊緊握著香蕉不吭聲了。

“家裏又不是沒有, 省著自己的吃你兄姐的。”齊阿奶朝他屁股蛋子上拍一巴掌。

聽著說話聲和腳步聲出了院子, 海珠才握著木梳頂著一頭蓬亂的頭發開門出來。門一打開,陽光順著門縫爬進來, 細碎的灰塵摻在其中閃著光,海珠擡手遮住眼,打個哈欠說:“都晌午了啊。”

“姐,你醒了?”冬珠拎著菜刀出來 ,“早上你說不吃飯就沒喊你,餓了吧?風平,給大姐拿幾個香蕉。”

“別,現在沒胃口,有熱水嗎?我渴了。”

幾乎是她話剛落地,風平就倒了滿滿一碗熱水端出來,等她喝完他接過碗,笑眯眯地問:“還喝嗎?”

海珠在他臉上揪了一下,“好弟弟,我不渴了。”

風平害羞得紅了臉,支吾幾聲,顛顛地拿著碗躲進灶廚裏繼續燒火。

海珠拎著椅子靠墻坐下,睡久了骨頭都是軟的,擡手梳了幾下頭發胳膊就無力發酸,聽著屋裏慢吞吞的咚咚切菜聲,她攤手攤腳地癱在椅子上眯眼發呆。

門外的河道上緩緩劃來一條船,齊老三綁了船拎著水桶進來,進門見海珠披散著頭發懶散地坐著,他喊冬珠出來拿魚,走過去問:“你這是才睡醒?”

“唔……三叔你沒出海?”

“沒,就在海邊撒網,跟你一樣。”雖然收獲少點,但能隔一個時辰回來一趟,給他二哥翻個身挪個地兒,拉屎拉尿也不用憋在褲/襠裏。

“你這幾天跑出去幹嘛了?累成這德行。”齊老三一副審問的口吻,“昨天看到你我差點沒認出來,雙眼發直,神情呆愣,渾身酸臭,活像個逃難過來的難民。”

“跟兩個少爺去無人島尋寶了,珍寶沒發現,差點把人累死。”海珠擡手開始梳頭發,她口吻隨意道:“三叔,你跟我奶就放心吧,沈遂和韓霽都是正經的官家少爺,我跟他倆一起出去玩你們就別操心,我身上沒有他們能圖謀的。”

齊老三朝她臉上瞅兩眼,十四歲的毛丫頭還沒張開,身條稚嫩,姣好的五官被曬黑的膚色掩去三分顏色,她神態冷靜,唯獨少了妙齡少女的單純嬌俏。

他也是從毛頭小子的年齡走過來的,大差不差了解十七八歲的小子對哪種姑娘存有幻想。想到這兒,他放下那些擔憂,只叮囑說:“沒人住的島上蟲蛇多,你少去為好。以後出門先跟我或是你奶說一聲,之前你屁股一拍跑了,我們在家白白吊著心。”

“好嘞好嘞,三叔你快回去吃飯吧。”

“我就知道你不愛聽,但凡……罷了。”齊老三提著桶往出走,“我走了,你下午出不出海?”

“不了,我還想歇歇。”

“姐,飯好了,我把魚蒸上就能吃飯了,你洗洗臉。”冬珠鉆出灶房說。

“我小妹真能幹,做的什麽飯?”海珠伸個懶腰蹦起來,舀水洗了臉精神了。

午飯是蒸的米飯,篦水篦多了米有點硬,菜苔炒久了煮爛了,蒸魚有點鹹,海珠一點都不嫌棄,吃得津津有味。

“不好吃。”冬珠撇嘴不高興,“糟蹋東西了。”

“多做幾次就熟練了,姐姐現在能賺錢,經得起你糟蹋。”海珠把魚肚子裏的魚籽翻出來,平分成三份挾弟弟妹妹碗裏,說:“吃吧,能煮熟我就不嫌棄。”

三個人兩份菜,就著飯也沒剩下什麽。

海珠最後一個放下碗筷,她倒了魚骨頭收拾碗碟進去洗碗,風平拿了抹布擦桌子,冬珠沒事可做,她轉轉悠悠想去洗泡著的米罐。

“你別動。”海珠不讓她洗,“做飯的不洗碗,你出去坐著。”

“那我明天還做飯。”

海珠嘴上答應了,但沒給她機會。隔天她撐船去碼頭買了五花肉,從海裏撈了海菜,五花肉剁成肉糜混著海菜做餡蒸包子。

陶罐煮飯炒菜還能將就,蒸饅頭蒸包子就不大如意,海珠費了大力氣,包子還是擠破了口,油水流了出來,味道就不大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