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生氣了

桑尋沉默很久,擋著臉,像是要逃避。

好半天都不說一句話。

景春也沒催他,心道沉疴頑疾還是得慢慢解決,也不能逼太緊了,真逗得自閉了可怎麽辦。

這小樹,以前也這麽害羞嗎?

好像也沒有。

只是確實拘謹被動很多,或許那時候不敢,把自己當個養在家裏的靈寵,目的是為了哄她高興,壓根兒也沒想過男歡女愛,是兩個人的趣味。

“嗯。”她出神的時候,桑尋突然應了這麽一句。

景春回神,疑心自己聽錯了:“願意?”

他深呼吸了一下,似乎是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然後認真回了句,“嗯。”

他總覺得,欲望就像是一只肮臟醜陋的野獸,而他心裏那只,格外的不堪,於是總想壓制它,把它藏起來,最好她一點都窺探不到。

即便她卻說,欲望是無罪的。

但枷鎖戴了太久,他已經摘不下來了。

而他現在在做的,無異於在淩遲自己,把自己片成碎片,把羞恥碾碎在她眼前,把那些肮臟的不堪的東西攤開給她看,把罪惡塗抹在她身上。

因為他想要得到她。

完整的,肉身,和靈魂。

景春覺得他的眼神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變得幽暗了很多,像是湖水變成了井水,從清澈幹凈,變得深不可測。

那眼神裏是一種帶著罪惡感的欲望。

顯得沉重和壓抑。

但至少,學會外露了。

景春湊過去,親了下他的眼睛,像是某種獎賞。

桑尋睫毛顫了顫,忽然扣住她的後頸,側頭吻住她。

靈巧的舌頭攪弄她的口腔,而手正沿著後頸插進她的頭發,牢牢固定住她的後腦。

景春有點想罵人,但她還是給了他一點回應。

以前兩個人好像不常接吻,親吻是人類喜歡的方式。

所以她也講不清,到底是他本來就喜歡,還是在人界待久了。

“還親嗎?”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察覺她有一點分神,語氣是詢問,眼神卻帶著幾分控訴:你不專心。

景春覺得,猜測

他的心思,哪怕再明顯都可能猜多,因為他的腦回路的確不太正常,於是她直接開口問:“感覺你很喜歡接吻,是突然覺得這樣很親密,還是以前就喜歡但不敢?”

桑尋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很享受這種親密,他喜歡觸碰、撫摸、親吻……一切親密的行為。

“不敢。”他誠懇回答。

“為什麽?”更親密的事也沒見他不敢。

桑尋想了想,回答:“大概是因為你接吻不閉眼睛。”

景春:“……”

這是什麽理由?就算她閉著眼,她也看得到,根本不需要靠眼睛才看得到他。

“我感覺自己……見不得光。”像是長在沼澤地的苔蘚,想要光,又清楚知道自己沒有資格。

“被注視會有一種被審判的感覺,我怕你看著我,我表現更不好。但我在腦海裏,模擬過千萬遍。”

甚至細致到舌尖進入的程度,手指放在哪裏……

“我真的很想揍你。”景春掐住他的臉,“想太多是一種病。”

桑尋看著她:“可是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了?”

“我不就在這兒嗎?”景春拍拍他的臉,喟嘆,“你確實沒救了。”

桑尋輕輕啄吻她:“你在這兒也想,腦子裏都是你。你……救救我。”

最後三個字,他是貼在她耳朵邊說的。

景春覺得癢,捂住自己的耳朵揉了揉,順便捂上他的嘴:“你想怎麽救?”

“吻我。”他看著她,“我也想你主動,很多次。”

景春想了想,點頭:“那你主動摸自己一次,我親你十分鐘。”

桑尋覺得可以,但這並不公平,於是他提出:“我多久,你就親多久。”

景春的沉默震耳欲聾,這棵樹剛還羞恥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這會兒倒是順杆爬得起勁。

“那你先把答應我的做到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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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29處地下三層的臨時監獄,逮捕了一只作亂的饕餮,十分的暴力不服管教。

這種大型的上古兇獸,29處就算逮捕也很難處理。

根據聯合條例,至少要關押三百年。

“你

們沒有資格扣押我。”它一下一下撞擊著防禦法器,臨時監獄感覺在它面前脆弱得像是紙一樣,仿佛隨時都要被撞開了,“什麽狗屁律法,跟我有什麽關系,老子餓了就是要吃東西。”

景春被請去的時候,正在附近買東西,或許是那場大戰消耗了她太多的力量,神力又封鎖在桑洛那裏,她今年的春天格外的嗜睡且困頓。

而且發現,桑洛長得特別慢,她暫時也搞不清楚是什麽原因。

那只貓咪快要暴走了。

她打了個巨大的哈欠,問:“它怎麽了?”

它差點把一個摩天輪給吞了,而摩天輪裏都是遊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