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4/5頁)

不遠處就是李芙蓉與李清愁,她們兩人才封了伯爵、郡伯之位,年輕有為,加上一個喪夫、一個未娶,都被李靜瑤特意帶來。兩人很不幸地被大司農安排在不遠的位置,見了面一言不發,直到薛玉霄進來,李芙蓉才舔了舔後槽牙,道:“跟只花孔雀似的,誰稀罕看她。”

李清愁看了看她身上的深紫色金繡長裙,心說貴族參宴的禮節如此,你也沒好到哪兒去。她忍不住反唇相譏:“嬋娟秀骨天成,美麗無匹,你不稀罕,那你看什麽?”

李芙蓉收回視線,灌了一杯酒,冷冷道:“我說她,關你什麽事。”

兩人正暗地裏拌嘴,薛玉霄便走了過來。她一走近,雙方反而都不吵架了。李清愁起身迎接,芙蓉娘則是視線幽沉地盯著她看,一邊覺得討厭,把頭轉開,過一會兒又轉過來再看兩眼,看看她到底有多討厭。

李清愁作苦惱狀,玩笑道:“你一來真是艷麗奪目,不用過去都感覺到處是春心萌動的味道……呃……”她瞥見裴飲雪的神色,立即轉折,“不過裴郎君在側,尋常兒郎即便心向往之,也會自慚形穢,不敢近前了。”

這話說得沒錯。

裴飲雪隨她穿著艷色,卻不染半分塵埃俗意,宛如雪下紅梅,具絕代姿容,讓很多人望而卻步,自嘆不如。

裴飲雪在薛玉霄身後半步,擡手向兩人行禮,文質彬彬,態度禮貌疏離。

李清愁回禮,問:“怎麽司空大人不曾來?”

薛玉霄道:“母親身份貴重,怎麽能跟我一起入場。何況王丞相也沒到,她們兩人說不定讓陛下都得等一等。”

李清愁笑道:“千秋節雖是陛下生辰,實則為京中歡慶節日,百姓張燈結彩,舉辦燈會酒席,熱鬧非凡。若非司農卿一定要我來,我肯定辭謝禮官,在陪都的街頭巷尾自尋快活了。”

薛玉霄輕“咦”一聲,轉頭看向袁氏席位:“難道不是袁公子陪袁氏正君參宴,所以你才——”

李清愁拉住她的手臂:“留點面子,留點面子……”

薛玉霄看了一下兩人的坐席,又瞥了一眼上首,帶著裴郎坐到她身邊。

隨後不久,崔家主君攜崔七郎入席,又半炷香,四殿下從珊瑚宮而來,坐於皇族宗室之間。天色徹底昏暗下去,星辰轉動,薛司空、王丞相才到,王珩隨之而來。

兩位士族權臣入席,眾多晚輩皆起身行禮致意。薛澤姝只看了看女兒的位置,沒理會其他人,巧的是,王秀也只看了一眼薛玉霄在哪裏。

薛澤姝深覺奇怪,腦子忽然警鈴大作,低聲質問她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家霄兒好,羨慕我的寶貝女兒聰慧能幹,想收她作義女,我告訴你,你可——”

王秀打斷道:“沒有。”

薛澤姝噎了一下,心道沒眼光的東西,掉頭與她分開。

兩人一到,便有宮侍呈佳肴美酒,山珍海味擺滿食案,皇帝攜著鳳君入殿。

不待眾人行禮,謝馥便擡手免去。得益於今日恰逢初雪,乃是祥瑞豐收之兆,她心情還不錯,伸手去挽薛明懷的手。

薛明懷被她握住,低頭看了一眼,沒有掙紮。他坐到謝馥的右方稍靠下的位置,面前是與諸位外臣相隔的垂墜珠簾。

他看了一眼薛玉霄,轉而擡手讓謝不疑過來。四殿下從那邊走來,靠在鳳君近處獨設席位,他接過宮侍手上的銀筷,給鳳君布了幾道菜,低聲道:“她最多只可在那裏,再近就惹人注意了。”

薛明懷的手指摩挲著袖邊,道:“……我知道。你常喝冷酒,已經傷了脾胃,記得少喝。”

謝不疑先是長嘆,隨後又粲然一笑,鳳眸彎起:“這話要是從你妹妹嘴裏說出來就好了,四郎心裏真是不勝感激啊。”

兩人竊竊私語,謝馥總覺得背後一寒,危機感滴溜溜亂轉,她蹙眉道:“四郎,你跟明懷說什麽呢?”

謝不疑擡頭,隨口道:“你們成婚多年都沒有嫡出皇女,我真為皇姐和姐夫擔心。莫非姐夫身體有恙,還是皇姐不行?那兩個侍君肚子裏真是皇姐的嗎?崔七郎恰巧在這裏,要不要……”

謝馥額頭青筋凸起,啪得把手邊的一柄折扇扔過去,就知道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道:“大庭廣眾,你說得什麽話?”

謝不疑把地上的扇子撿起來,自己留著扇風,跟薛明懷道:“心裏明明瞧不上我,還逼我維護皇室體面,真是一天也受不了。”

話音甫落,忽有宮侍又帶著一個年輕俊美的侍君而來。此人穿得十分華貴,眼中隱隱有淚,當著眾宗親重臣的面走入珠簾,依偎在謝馥身畔,拉著她的手在衣物遮掩在輕輕摸了摸小腹,一派柔弱無依之態。

這就是謝不疑口中的“身懷有孕的侍君”。

謝馥將他攬入懷抱,親昵詢問了幾句。一旁的薛明懷仿佛已經習慣,面無表情,倒是薛玉霄盯著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