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紫色淤青
這個新年王雪平因為沒有搶到票所以沒能回老家, 陶竹和爺爺奶奶三個人過的也很歡樂。
除夕夜當晚,他們接到了陶竹父母從新疆打來的拜年電話。
陶竹都半年沒看到他了,他過去的短發剪成胡茬似的小寸頭, 說是新疆那邊的項目太忙了,連頭發都沒空洗。
王雪平借著這個機會,又難免提到陶竹的學習, 爺爺奶奶心疼孫女學習累,三言兩語打發過去, 讓他們小兩口自己過年。
年一過完,假期所剩無幾,陶竹收了心,約著在程果家一起學習了幾天,踏上了回程的火車。
程果和奶奶一起送陶竹到車站,兩個人再一次約定好, 暑假北京見。
回程剛好趕上春運潮, 車廂裏擁擠不堪, 沾染了一身汗臭味的陶竹坐公交車回到器宇軒昂的天台壹號院,竟還覺得這樣奢亮馥香的地方不真實,像是誤入一場紙迷金醉。
她收拾完奶奶裝好的瓜果蔬菜和她愛吃的當地特產,走出廚房,碰到從外面回來的蔣俞白。
他過年這段時間沒落清閑,一身深色西裝, 領口整潔, 襯得他身形修長挺拔,站在玄關, 遠遠就能看出他身上疏離的矜貴感。
屋外狂風大作,他站在門裏, 慢條斯理地換下拖鞋,將衣服遞給旁人。
看到她,他波瀾不驚的眼神變了一瞬,那是想讓陶竹預警“大事不好”的眼神。
“喲。”蔣俞白一揚下巴,嗓音低沉帶笑,“回家吃的不錯。”
陶竹做出備戰狀態,威脅道:“你幾個意思?!”
蔣俞白:“一個。”
嗯,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陶竹:“……”
趁王雪平在忙沒看她,她迅速沖著蔣俞白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抹完伸舌頭把腦袋偏到肩上。
她表達的是“你已經死在我的刀下了”,但蔣俞白視角看到的就是一個動作靈敏的小貓在跟他鬧著玩,他扶著台階一路笑著上樓。
男人身影剛消失在拐角,樓上又冒出了一顆剛剪了微分碎蓋的好奇腦袋。
蔣禾是被蔣俞白的笑聲吸引出來的,看見陶竹露出一臉“果然是你”的恍然大悟表情:“我就說麽,肯定是你回來了。”
陶竹跟蔣禾不太熟,笑了笑,沒好意思接話。
當天晚上陶竹吃完飯,碰到從樓梯上下來的蔣俞白,她惹不起躲得起,腳底抹油一口氣走出好幾米,卻還是被眼神犀利的他一聲“小桃兒”給叫住了。
此時的王雪平跟陶竹隔了一個拐角,陶竹後背緊貼墻壁就不會被她發現。
蔣俞白:“跟你說正事兒。”
陶竹不說話,用姿態告訴他“不信”,並做好只要他再敢拿她插科打諢,她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準備。
但蔣俞白這回沒跟她鬧,真跟她說了正事兒:“忘了跟你說,你回老家的那幾天,你朋友過來找過你。”
“哪個朋友啊?”陶竹松懈下來,問他,“你知道名字嗎?”
“那個,什麽來著……”蔣俞白一時沒想起來,“張無忌?不是,喬峰?好像也不是,女孩怎麽會起這種名兒呢。”
陶竹:“?”
陶竹從這南轅北轍的兩個名字裏連鎖思考了一下,嘴巴抽了抽:“難道是……鄒紫若?”
蔣俞白長腿站定:“哦對,是這麽個名兒來著。”
很好,貴人不僅多忘事,還會瞎記憶。
鄒紫若假期來過天台壹號院的事陶竹知道,後來她又給陶竹打了視頻說了這事,跟她道了歉,兩人在那通電話裏冰釋前嫌,可陶竹並不記得鄒紫若跟她說過,她遇到過蔣俞白的事情。
陶竹問:“你怎麽知道她來找過我啊?”
蔣俞白跟她正經不過兩句,答非所問:“我又不瞎。”
可顯擺他長了眼睛了。
陶竹沒再追問,回房間給鄒紫若發了消息說她回來了,問她要不要約著見一下。
鄒紫若此時還在老家,要開學前一天才回來,倆人就此約好開學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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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旬,下學期開學,學習的進度明顯比上學期緊張得多,陶竹英語好不容易跟上,在高強度的學習下,歷史和政治又開始吃力。
她的邏輯思維能力本來就比背誦記憶要強,但她目標專業是傳媒相關,根據北京高考規則,她的歷史和政治不得不留著保底。
學業為重,陶竹不再刻意融入賈灣和鄒紫若的友情,不鹹不淡地處著,把所有精力都撲在學業上,時間如流水般在幾張卷子中消逝。
一轉眼,開春了。
從冷季節向溫暖生發的季節過渡,每個人都在犯不同程度的春困,下午第一節課尤為明顯,整個班級仿佛被溫暖的瞌睡蟲入侵,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