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殿試被毀(6)

祝青臣在前面跑,兩個學生在後面追。

三個人一同來到祝青臣的房間。

祝青臣在案前坐下,灌了口茶水,又挽起衣袖,給自己扇扇風。

“你們兩個做什麽呢?追我做什麽?”

柳岸面不改色:“學生不曾追趕夫子,學生只是想離夫子近一些,畢竟學生才是夫子的親傳弟子,內外有別。”

裴宣誠實地點點頭:“柳兄說的對。”

柳岸皺眉,扭頭看他:“那你追什麽?”

裴宣正色道:“我怕被夫子落下。”

柳岸道:“你把夫子嚇壞了。”

“我並無此意……”裴宣俯身行禮,“學生失禮,請夫子見諒。”

祝青臣舉起雙手:“好了好了,不要吵,不要吵,大家都是我的好學生。裴宣,把你改好的文章拿來給我;柳岸,我這兒有一些文章,你拿去看看。”

“是。”

裴宣把自己帶來的瓜果放在門邊,拿著文章上前。

柳岸滿心期待,接過文章,只看了一眼,便擡起頭,委屈巴巴地問:“這些文章不是夫子所做?”

他還以為夫子新寫了文章,要第一個給他看,原來不是。

祝青臣無奈:“不是,是昨日收上來的,你先看看。”

柳岸應了一聲,在祝青臣身邊坐下。

裴宣也在他身邊坐好,認真聽講。

祝青臣一不小心就被學生包圍了。

小光球浮在空中,無法加入:“三個人的電影,沒有系統的容身之處。”

祝青臣嘆了口氣,揮了揮衣袖:“別擠在一塊兒,悶。”

柳岸擡起頭,看向裴宣:“你悶著夫子了。”

“是。”裴宣往外挪了挪。

祝青臣看向柳岸,你是不是也該挪一挪?

柳岸理直氣壯:“我乃夫子親傳弟子,理當離夫子近一些。”

行吧。

祝青臣抿了抿唇角,開始看裴宣修改過的東西。

不多時,柳岸把手裏的文章往案上一放,神色淡淡。

不過如此,凡夫俗子,寫出來的文章也是俗物,俗不可耐。

柳岸百無聊賴地轉過頭去,祝青臣正撐著頭,給裴宣講文章,他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靠了過去,和裴宣一起聽。

柳岸垂了垂眼睛,這個叫裴宣的倒是還行。

和那些凡夫俗子比起來,還算厲害。當然了,和他比起來還是差一點的。

倘若夫子要收他做徒弟,倒也不是全然不能接受。

兩個學生在祝青臣這裏待著,一直留到晚上。

用過晚飯,兩人一同出府。

臨別時,柳岸淡淡問:“你明日可還來?”

裴宣答道:“明日要在酒坊幫忙,應當沒有空閑。”

柳岸頓了頓,語氣緩和了些:“過了年就是春試,你可想來學宮念書?束脩不是問題,我可以借給你。你不用多想,我沒有拉攏你的意思,我不過是替朝廷愛惜人才。”

裴宣笑著道:“多謝柳公子好意,只是酒坊忙碌,我恐怕沒有空閑整日留在學宮,現在這樣就很好。”

柳岸瞧了他一眼,微微擡眼:“嗯。”

兩人就此分開,各回各家。

與此同時,祝青臣正躺在榻上,翹著腳,一邊烤火,一邊看著系統提供的直播畫面。

爐子邊上烤著小點心,祝青臣一口一個,連連點頭:“我果然沒有看錯人,瞧瞧,柳岸對同窗多麽關心,他只是面冷心熱而已。”

系統掐斷直播,表示贊同:“惡毒炮灰一點也不惡毒。”

祝青臣忽然又嘆了口氣:“想我的好朋友了。我以前也有同窗的,和他們一起念書,一起策馬出遊,後來還一起做官。”

系統了然:“你又要開始想家了?”

“對啊。”祝青臣捂著心口,懨懨地躺在榻上,開始進行自己的每日活動。

——想家,蹬腳,翻滾。

系統默默地離遠一些。

*

翌日清晨,祝青臣照常前往學宮。

學生們仍舊提早到了,在殿中說話。

“柳師兄昨日跟著夫子回府,可見到那三筐文章了?”

“夫子該不會真的把我們拋到腦後了吧?”

“好了,別煩柳師兄了,等會兒柳師兄又說我們‘同阿貓阿狗爭風吃醋,失了分寸’。”

柳岸清了清嗓子,淡淡道:“昨日是我說錯了話。”

眾人一驚,連忙道:“柳師兄,你也覺得外面那群學生過分吧?明明是我們的老師,他們非要糾纏,真是討厭。”

柳岸頓了頓:“我是說,外面的學生,未必全都是‘阿貓阿狗’,也有一些真才實學的人。”

學生們:?

“柳師兄,你今日是怎麽了?”

柳岸道:“昨日去夫子府上,遇見了裴宣。”

眾人忙湊上前問他:“柳師兄,那裴宣是不是生得三頭六臂,才把夫子給勾走了?”

門外的祝青臣生氣叉腰:?

什麽叫“勾走”?他的學生遣詞造句就這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