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6頁)
寧音焦急道:“夫人,您不能親自去,若是有個萬一……”
“沒有萬一。”傅綾羅眉目冷凝,“寧音你帶著銅甲衛死守墨麟閣,無論如何,保住大公子和長悅。”
寧音咬了咬牙,“諾!”
她就是死,也絕不會讓兩位小主子出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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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綾羅帶著人急匆匆往遠山寺趕時,紀忱江也已打馬到陣前。
看到齊旼柔折騰的架勢,心裏哂笑,竟一點都不意外。
齊旼柔此來,沒有上妝,看起來憔悴蒼老,好歹姿色猶在,端的是可憐又淒涼。
陪她來的,是些權貴家眷,甚至還有些義憤填膺的普通百姓,湊了幾百號烏合之眾,就敢在數萬大軍前叫囂。
看到紀忱江,齊旼柔眼淚立刻就下來了,她高舉王印,踉蹌著跑到紀忱江馬前。
“江兒,你罷手吧!你父王親口跟我說過,紀家祖祖輩輩都會忠於殷氏,絕不會做那叛國改朝之事。”
“你這兵臨城下,到底是為了清君側,還是為了皇位,大家心裏都清楚,你真忍心叫紀家從此背負亂臣賊子的罵名嗎?”
紀忱江從馬上下來,靜立在馬側,淡淡看著齊旼柔說話,並不打斷他。
甚至喬安憤憤想要上前罵,也被紀忱江伸手攔住。
衛明直接將喬安拖到後頭,這惡心人的女人早該解決了。
此刻人多,各方人馬都有,正是最好的時機。
齊旼柔還在哭訴,“這王印是你父王怕你行差踏錯,特交給我的,如今我以母妃的身份,請求你退兵,若你堅持要背祖忘典之事,你就從我的屍骨上踏過去!”
“那還是不用了。”紀忱江垂眸淡淡道,“我嫌臟。”
陪齊旼柔來的人一片嘩然,這是為人子該說的話嗎?
有個氣得不得了的老者顫巍巍罵,“你這不孝子,怎麽說話呢?”
“就是……”
不等眾口鑠金形成架勢,紀忱江一甩袍子跪地。
雖是跪著,但他看齊旼柔的目光如刀,氣勢逼得比他高的齊旼柔直想後退。
“母妃,我最後一次叫您母妃,我想問您一句,您這王印到底是怎麽來的?”
他不叫齊旼柔有機會再惡心他,前頭的那番戲就已經夠了。
“若你說謊,你齊旼柔不得好死,死後會成為孤魂野鬼,齊氏所有族人都不得善終,若敢發誓,你只管說來。”
齊旼柔噎了一下,臉色更白,“江兒,你還在怨母妃沒有陪你父王最後一程?我是真的不忍心……”
紀忱江冷聲打斷她的話——
“啟豐十三年,先聖為了跟自己的皇姑成為一個輩分,將自己的侄女封為公主嫁入南地,害得自己的姑父和姑母不堪其擾,先後身隕。”
“啟豐十八年開始,你給與自己號稱鶼鰈情深的夫君下毒,同時將你的奸夫送到夫君身邊。”
“啟豐二十一年,你的奸夫與南疆勾結,害我父王重傷不治,你們一起將我扔在刺玫叢裏放血,親眼看著你們媾.和,還偷走父王的王印,去邊南郡防火,導致大軍傷亡超過千人。”
“啟豐二十八年,我親眼見到先聖從你跟人胡混的臥房裏出來,心神失守之下,被人下毒,險些喪了性命。”
陪齊旼柔來的權貴們,還只是露出八卦又驚訝的表情,可周圍那些百姓們都直接傻了。
尤其是先前說話的老者,隨著紀忱江一條條數落,他整個人搖搖欲墜,差點被震暈過去。
這是權貴們特地想法子請來的老學究,雖是農人打扮,可在文人裏的影響力是泰鬥級別,只是許多人只認他的字,不認識他的人而已。
他這會兒簡直跟吃了屎一樣難受,忍不住上前幾步,“定江王所言可當真?”
天底下真有如此惡心的婦人?
有如此荒唐的天子?
那大睿還是趕緊被滅了吧,這太叫人無法接受了。
齊旼柔咬了咬牙,想到聖人威脅自己,若是不能叫紀忱江背負罵名,她和齊家所有人都要死。
既然都是死,那發誓又如何。
她當即舉起三根手指就要發誓,“我……”
“夠了!”祈太尉急匆匆自營帳中出來,怒喝出聲。
“我本不欲讓王上為難,一直壓著些事不曾說,你齊旼柔還真當這天底下所有的話,都叫你一個蛇蠍婦人說了不成!”
他大吼出聲:“將士們,告訴這無知婦人,在南地王印是最重要的嗎?”
看熱鬧或者過來支持紀忱江的將士立刻齊聲怒吼,“不是!”
祈太尉大聲喝問:“什麽是最重要的?”
周奇帶領將士們高喊:“是兵符!”
周奇怕跟齊旼柔來的人聽不到,喊得格外響亮,“這是老王上身死之前,發現自己王印不見後,下的最後一道王令,王印只在王府內用,出了王府,一切以兵符為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