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翌日清晨。
天還未亮, 被折騰了大半夜的方舒窈在半夢半醒間感覺到了身側那熱乎乎的方向有細微的動靜。
她有些迷茫地睜了眼,屋中仍舊昏暗的光線令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的光景。
但當溫柔的吻愛戀地落在眉間眼眸鼻尖時,她才反應過來是衛司淵在吻她。
“真舍不得和你分開這麽多日。”
方舒窈還未完全清醒過來, 張了張嘴,以為自己回答了他,實則也只是一聲貓兒似的囈語。
“你再睡會吧, 我得出發了。”
熱源從身邊撤開,方舒窈感覺到了一股春日清晨的寒意。
但很快被子裏原本的溫度又將其迅速消散開來,就著暖意她逐漸沉沉睡了去。
待到她徹底睡醒睜開眼來時, 身邊早已沒了衛司淵的身影。
她看著空蕩蕩的床邊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不知自己迷蒙間聽見的那些話語是做夢還是真的。
但很快, 在她起身後便發現了留在屋中書案上的信件。
衛司淵瀟灑不羈的筆記就如同他這個張揚至極的人一般。
打開來看,裏面絮絮叨叨說了好些, 看到最後她好似看見了他又兇又霸道地警告她:“沒事少看別的男人, 更不許一點不惦記老子,想咱爹可以, 也抽空想想我。”
心裏一顫, 心跳沒由來地漏跳了一拍。
好似有什麽酸脹的情緒在心底肆意滋生,最後蔓延滲出, 滿溢得幾乎要承載不住。
她好像,還未和他分開多時,就已經有些想念他了。
*
衛司淵離開的第五日,方舒窈又收到了他的來信, 說是已經快馬加鞭靠近邊境了。
方舒窈看著那龍飛鳳舞好似是抽空擠出片刻時間寫下的信件,嘴角便不自覺含了笑。
就算是用飛的, 遼疆這般寬闊的土地,哪可能五天就靠近邊境。
這男人撒謊也不知打個草稿的, 但卻一點不難看出他不過短短五日就已是歸心似箭。
方舒窈本以為,自己的確會掛念父親更多,畢竟他們已經許久未見了,對他的擔憂從未有停止過。
但待到衛司淵真的離去後,她卻一直在想著,他現在走到哪處城池了,他可有為了趕路少眠少休,可有按時吃飯。
短短幾行字,她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也壓根沒意識到自己此時露出了怎樣的神情。
一旁忽然傳來的輕笑聲著實將她嚇了一跳:“王的字就那麽難認,你還得反反復復看多久才能參透啊。”
方舒窈猛然回過神來,臉上一熱,忙將信紙疊好收了起來,有些不自然道:“你、你別取笑我,我只是在想事情罷了。”
衛司淵臨行前擔心方舒窈一人待著無趣,便給孟語芊帶了個口信讓她得閑多來陪陪她。
這事倒用不著衛司淵特意叮囑,孟語芊自個兒就巴不得能時不時來和方舒窈一起玩。
更別說衛司淵不在宮裏,她進出兩人的寢殿也方便自然多了。
孟語芊聞言笑彎了眉眼,賊兮兮地道:“想事情?我看是在想王吧。”
方舒窈噎了一下,想要反駁,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她的確在想他,除了叫人看出來有些難為情以外,也沒什麽好否認的。
正要準備找來筆和紙給衛司淵回信,門外忽的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王後,有您的信件!”
方舒窈一愣,手裏還正拿著剛看過的衛司淵的來信。
可除了衛司淵,誰還會給她寄信來
,這男人有什麽話還得分兩次寄。
正疑惑著,方舒窈一看到侍從遞來的那信封,臉色頓時就變了。
孟語芊瞧見方舒窈那神色忍不住湊了過來:“怎麽了,誰寄來的呀,王嗎?”
“不,是我爹的。”
方舒窈心跳驟然加快,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會突然收到父親的來信。
這是父親常用的信封,封面上父親的字跡如假包換。
聽到父親的消息是一回事,可這會真真切切收到一封父親的來信又是另一種心情。
可衛司淵不是還未抵達父親所在的位置,父親怎會要給她寄信。
方舒窈連忙回到屋中打開信來看。
【吾女窈窈,見字如晤。
窈窈放心,此信為父已謹慎打點過,一路上未被任何人知曉,也已拖親信親自送到你手上。
為父尋得這個與你聯系的機會費了不少功夫,這段時日讓你受苦了,不知你現在可還好,都怪父親無用,拖累了你。
我知你母親的安葬處並非安全之地,但前路未知,得以逃脫後,我仍是執意想來見見她。
本是打算待到真正安定下來,再找尋辦法聯系你營救你,為父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定不會讓你就此斷送自己一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