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五月的一天,高二的學生……

五月的一天, 高二的學生給高三即將高考的學長學姐們表演節目打氣,跳啦啦操,大家紛紛表示這樣顯得自己很傻逼, 但沒辦法, 這是梅中傳統。

夏季校服倒很好看,白衫黑裙,有點舊時代台灣校園的感覺, 胸口繡著學校名稱, 班級,學號, 一串數字。高三的學長們很喜歡看啦啦操, 看哪班的女生腿長,腿白, 反正青春期的男生就這麽點事。

當然,高一的也喜歡擠在旁邊湊熱鬧。

實驗班的人總是要脫俗一點,跑去看的不多,大都在教室裏該做什麽做什麽。整個學校這天都顯得亂亂的, 空氣中,似乎飄蕩著無盡的躁動的荷爾蒙。

江渡在翻一本科普類的課外書,圖書館借的, 她從小就對雜七雜八的一些事感興趣,比如, 怎麽養兔子,天上的星星為什麽會一明一暗的,真的像在眨眼睛。

她記得,以前跟王京京一起看小動物的科普,說到母兔跟公兔□□後, 公兔會暈倒,然後王京京大聲在教室問老師什麽是□□,為什麽公兔子□□會暈倒,老師氣壞了,把兩個人都叫辦公室,狠狠批評了一通。說她們小小年紀看黃色,不正經,嚇得兩人吭都不敢吭。

想想很搞笑,也很傷感,江渡有一段時間沒見王京京了,少女們總是會把這種再尋常不過的疏遠,當作頂重大的事件,殊不知,成年後回望這根本不算什麽,人來人往,再正常不過。

這天,明明也很尋常來著的。

事後,當事人才能清楚,這居然是整個青春的轉折,分水嶺。

某個同學進來告訴她,樓下有人找她,江渡問是誰,同學也不知道。

她滿腹狐疑地下了樓,因為學校有活動,教學樓顯得空了很多。一樓入口那,站著個男人,第一眼江渡沒認出他,因為他穿的幹幹凈凈,好像剛剪完頭,頭發特別短,等跟他對上目光,男人目不轉睛盯著她看,問:

“江渡?你姓江?”

她心裏直打鼓,很謹慎,反問一句:“我好像不認識……”話說到這,臉色就變了,江渡已經認出了他,那個變態男,他拾掇了自己一番,竟然很能糊弄人。

好似本能驅使,江渡扭頭就跑,她覺得自己邁開了腿,可惜,身後男人像餓鷹捕食,拎小雞一樣把她拎起來了。

“我一看就知道是你,跟你媽長的一模一樣,都是美女。”男人笑的陰陽怪氣,裝的溫和,“我是你爸爸,來接你的,跟爸爸走吧。”

江渡臉都白了,極力掙紮,想從他手裏逃出來,一雙眼,滿是驚恐:“我不認得你,你,你幹嘛啊!”

“啪”的一聲,耳光就重重甩到了臉上,帶著一陣劇烈的耳鳴,江渡頭暈眼花地從他手底被甩出來,趴到地上,還沒反應,人已經又被男人提溜起來,拽著頭發,撕扯的頭皮幾乎要裂開。

江渡一下疼出了眼淚,半張臉,火辣辣燒著,她還沒來得及說話,男人一手薅緊了江渡頭發,往後一仰,另只手左右開弓開始抽她耳光。

“小賤人,你他媽不管到哪天都是老子的種,還敢不認,怎麽著,嫌你親爸丟人?跟你媽那個臭□□一個臭德性,騷的要死,裝什麽裝?”男人情緒激烈地咒罵著,幾乎要抽死江渡。

整個世界急劇地失真,失重。

過往的學生看到這一幕,被嚇壞了,有人飛快跑開趕緊去找老師,一樓教室的學生們紛紛跑出來看是怎麽回事。

魏清越人在三樓,一般情況下,理科實驗班學生的定力都很強,學校無論多大動靜,也有一部分從不看熱鬧。

一樓的尖叫聲,特別淒厲,有圍觀的女生被嚇哭了。

三樓的學生們可以清楚聽到有人叫著“江渡”這個名字,魏清越也聽到了,他靠窗,立刻站起踩著窗戶便跳了出來。

只伸頭看了一眼,魏清越跑下了樓。

江渡已經暈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男人在拉扯她,黑色裙子上全是腳印,掀開半邊,露出安全褲的白色花邊。

學生們被嚇傻了,有男生猶豫著想要上前制止,被男人吼回去:“誰敢?我教訓女兒你們誰敢管?”

“叔叔,求你別打了,你是她爸爸也不能這麽打她。”人群裏傳來女生的抽噎聲。

“我打的就是這個賤貨,跟她媽一樣的賤貨,穿裙子不就是想勾引男人?欠艹的賤貨,都該死!”男人陰森森笑看著圍觀的女學生,“你們一個個穿裙子,想勾引誰?”

人群忽被粗暴撥開,大家還沒看清楚怎麽回事,就見一個人影撲了上去。

魏清越飛身從男人身後跺上去的,男人沒留意背後,踉蹌跪地。

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弄死他,我一定要弄死他。

魏清越幾乎用一秒的時間就把腰帶從男人腰間拽出,冷酷而迅速地纏上對方脖頸,咬牙切齒,喉嚨裏發出嗬嗬悶響,一張臉,因為力氣用到極致而長筋賁起,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