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電話

打濕的長發被修長的指骨挑起,冰涼的發絲纏繞在容修指縫間,他打開吹風機,溫熱的風吹起,烏黑墨發湧動如一汪包裹著欲望的濃黑深海。

容修呼吸沉重,黑沉沉的眸光仿佛在燃燒。

繁夏端正的坐著,因為沒什麽事,索性就拿出手機,正好婚慶公司的策劃人員給她發消息,主要是一些細節,和婚禮進場時的流程。

繁夏對婚禮不敢興趣,直接回道:“婚禮的事情,問我未婚夫就好,他全權決定。”

策源人員立馬回道:“繁小姐,就是您未婚夫讓我們征求您的意見。”

繁夏狐疑了一下,溫瀾生對這場婚禮十分積極,恨不得將婚禮上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裏,以確保每一處都符合他的心意。

為什麽會主動征求她的意見?

“嘶——”正想著,繁夏忽然感覺頭發被扯了一下。

“對不起。”嗡嗡的吹風機聲音立馬停下,容修表情有些奇怪的跟她道歉,冷淡又略顯鋒利的眉緊緊蹙著,狹長冷漠的眼睛即使有無框眼鏡的遮擋,也難以掩蓋他此刻低沉到極致的心情。

“沒關系。”繁夏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出口,並本能的問道:“你怎麽了?”

“你、你的婚禮就快到了吧。”

繁夏點點頭:“算算時間,出差回去之後,我就要跟瀾生舉行婚禮了。”

說完,繁夏低頭繼續回答著策劃人員:“好,那我一會兒跟我未婚夫商量一下,然後再告訴你們。”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輕點,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容修眼眸沉如黑夜,仿佛在醞釀一場狂暴的風浪。

策劃剛剛回答‘好’。

溫瀾生就已經把電話打過來了。

“夏夏,婚禮上的捧花你覺得應該選哪一種比較好啊?我喜歡鳶尾花,可是都說鈴蘭花最好,我有些拿不定主意。”溫瀾生發了語音過來,繁夏直接點開,他的語氣嬌嬌軟軟,一聽就是被寵愛著的語氣。

“你喜歡鳶尾花,那就選鳶尾花好了。”繁夏聲音寵溺。

容修緊咬著牙根,他一直嫌棄不賢惠,不識大體,還作的要命,矯情的要死。

可容修知道,只有被偏愛的人,才有資格作,才有資格矯情。

就像他在繁夏面前,別說跟她生氣吵架,就連說句話,他都在再三思量,才敢說出口,不像溫瀾生那樣有恃寵而驕。

這段時間,他太沉溺與繁夏在一起的時光,竟然都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無論他想不想面對,婚禮那一天都會到來,她終將會迎娶身穿婚服的溫瀾生,和他成為正式夫妻,只是他沒想到這一天竟然這麽快,不,或者說,跟繁夏在一起的每一天時間都過得飛快。

仿佛生怕他能抓住她一樣,一眨眼,一瞬間,天就黑了。

而她就像疲倦歸林的鳥,回到了溫瀾生的身邊。

現實在一遍遍提醒他,她是不屬於他的,他應該認清,就像陳玉澤說的那樣,她是有夫之婦,他若真的喜歡她,就不應該打擾她的生活,應該在角落裏默默的祝福她,看著她結婚、生女,幸福平穩的過完一生。

可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呐!

溫瀾生能給她的,他會加倍給他,他願意把他所擁有的的一切都獻給她,只要她願意,他願意以整個山海集團為嫁妝,將全部奉獻給她。

“可是花店的人跟我說,他就沒有做過用鳶尾捧花。”溫瀾生聲調甜膩的發軟。

而聽著他們蜜裏調油的容修,指甲近乎嵌進了肉裏,疼得心臟麻木滴血。

“你喜歡就好,不用怕在意別人的眼光。”

繁夏柔和疏懶的聲音暈散在容修耳畔,是無法抗拒的蠱惑之音,一下一下輕柔卻有重量的砸在他的心上,叩問他的心門。

“就選鳶尾——”繁夏說著,忽然感覺眼前壓上一片侵略般的黑沉,來不及她反應,似乎有什麽溫涼的柔軟貼在了她的唇上,有什麽冰涼的金屬一樣的物件貼在她的眼下,是他單薄清冷的鏡片。

繁夏反應遲鈍了一秒,看著在她眼前放大的容修清俊疏淡的眉眼,左眼角下的那顆酒紅色淚痣,晃得就像風情搖曳的霓虹,整個人倒進了酒紅色的汪洋大海裏。

繁夏猛然意識到他們現在在做什麽,往後倒退,可身後是柔軟的沙發靠背,她無路可退。想說話,可唇被容修封死,他的唇柔軟微涼,卻蘊含著滾燙的熱量,源源不斷的向她襲來,他就好像一團被冰封印著的火,冷淡疏離都是假象,這一刻燙如巖漿的猛烈才是他最真實的樣子。

她推了一下容修的手臂,觸感是他身上絲滑昂貴的布料以及布料之下他如同火爐一樣的體溫,四周的空氣突然都變得幹燥,溫度猛然上升,令她的血液也躁動起來。

“就選什麽呀,夏夏?”手機還貼在她的耳邊,溫瀾生的聲音就像一碰涼水澆在她的頭頂,電話那頭,她的未婚夫正滿心期待的等待著她給自己選擇婚禮捧花,而她卻在酒店裏跟另外的男人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