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2/4頁)

捕捉到他極其敏感的用詞。

薄雲璟的眸光突然犀利,向前傾身道:“宋簡,你知道我們做生意的人最忌諱什麽嗎?”

宋簡自然不知。

很快對面的他開口解釋:“是將自己擺在任人宰割的位置。”

這句話說得有點兒重了,薄雲璟抿一口咖啡,語氣放平,“我具體不知你和父母的關系如何,只憑感覺的話,能看出你想和他們親近但又遲疑、猶豫和退縮,也許是你這人得失心比較重,你怕自己付出之後被漠視,得不到應有的回報,所以你幹脆隨波逐流對嗎?與其這麽痛苦,為什麽不幹脆點解決?”

宋簡輕啟下唇,不知該怎麽說。

他認為自己是有努力過想拉近親子關系的,前世為他們買了房子,供弟弟讀了大學,哪怕在外拍戲長年累月不回去,也時不時往家裏寄錢,完全盡到了贍養義務。

不過聽完薄雲璟的這番話,他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潛意識裏好像有個錯誤的觀念:錢能解決一切。他以為這樣做父母就該對他和顏悅色,關懷備至,噓寒問暖,但其實呢?他們早在童年時疏遠的距離是靠物質拉不回來的,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還是要靠彼此都熱絡的相處才能親密無間。

他對情感的掌控遺傳於父母,別人對他冷臉他就不會硬往上湊,即便是對父母。一旦感覺到他們偏心,他就會在無意識裏疏遠他們,做不到像別的孩子那樣撒嬌和親熱,而父母怎麽可能感覺不到,他們還是一如往常只疼愛他們喜歡的孩子。

照這樣分析起來,那不就是父母的錯?

前世今生,他都在掙紮和糾結,以親情為由綁架自己,又總在對童年缺失的愛忿忿不平,縱然在外光鮮亮麗,也依然活得壓抑。

永遠在羨慕對父母能無話不聊的人。

宋簡的腦神經轉了一圈,忽然通徹了。

他對薄雲璟笑了笑,隨手拿過咖啡,“我知道怎麽做了。”

薄雲璟還沒來得及說那是他喝過的,宋簡已經喝進去了。

他斂眸,無意識轉動下尾戒,“你不嫌我話說得過重就好。”

宋簡目光閃躲了下,“我還不至於分不清好壞。”

-

來到醫院後,宋簡直奔病房。

還在上高二的弟弟也在,他只比宋簡小三歲,因為生病晚上了兩年學。

看到宋簡進來,宋祈反射性站起,嘴唇張合兩下才喊了聲“哥”。

他如今的體質還是很虛,臉色蒼白,沒什麽血色,一遇上冷天就咳嗽不停。

秦蘭霏總自責懷他的時候還在幹重活,導致那會兒七八個月了也沒漲幾斤,讓宋祈在娘胎裏沒吸收到營養,生下來身子骨才虛。

因為這個,秦蘭霏對宋祈就更為偏愛了,眼裏時時刻刻都裝著這個小兒子,到了冬天,他去上學前給他又圍圍巾又戴手套,還要放個熱水袋讓他在胸口揣著,而宋簡凍得滿手是瘡也沒人知道,像他脾氣那麽犟,自己更不可能往外說了。

宋祈自幼沉默寡言,不愛說話,宋簡跟他只能說相處得很和諧,兄弟倆沒打過架,但遠不到交心的程度。

眼下,他叫完那聲“哥”,宋簡點下頭,兩人就無話可說了。

宋簡走到病床邊,對宋彥濤喊了聲“爸”,隨後問他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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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彥濤還未開口,秦蘭霏端著洗臉盆從外面進來,他們住的這間病房特別小,連個獨立的洗手間都沒有。

看到宋簡戴著口罩和帽子,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嘴唇動了下,似乎想說什麽又沒說。

“媽。”宋簡叫完,見她要給宋彥濤擦洗,側開身。

秦蘭霏忙活著手上的動作,半晌後問:“你錄那個節目不是很忙嗎?怎麽還有空過來?”

“可以請假。”

“哦。”秦蘭霏不鹹不淡應了聲,頓了頓又道:“我聽譽霖說,做你們這一行身不由己,你上這節目能火,就跟演戲差不多,是不是他說那樣?”

當初挑撥離間的人是他,如今又假惺惺替他做解釋。

宋簡直接否認,“不是,我就是為了找男朋友才上那節目。”

毛巾掉進了水盆裏,秦蘭霏的情緒明顯有波動,努力克制了下也沒忍住,回過頭直接問:“那譽霖怎麽辦?你不是喜歡他嗎?”

“他又不喜歡我。”

“誰說他不喜歡你?”

“他喜歡我,那為什麽不跟我在一起?”

“那是因為他覺得自己配不上你,他想把事業做得蒸蒸日上再和你談對象。”

“就他還妄想蒸蒸日上?當搞事業是蒸饅頭那麽簡單?”宋簡不屑嗤了一聲,“我等他搞起來,牙都掉光了。”

宋祈縮在角落裏,聽完他哥的一番話,眼底閃過一抹震驚。

親眼目睹他哥的毒舌,和網上看到的還是不一樣,現場的效果更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