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姜暖從荒山再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等她回到知青宿舍，大家已經洗漱完了，都坐在床上認真看著報紙。

大家下鄉帶來的書已經翻了個遍，如今有這姜暖帶回來的報紙，倒還能再看段時間。

張紅苗聽到動靜擡頭，好奇問道：“姜暖，你怎麽現在才回來，去哪裏了？連晚飯都沒有吃。”

姜暖從床底下撈出盆子，隨意說道：“大隊長今天白天不在大隊，我想著下工了肯定在，我就去找大隊長開了介紹信，打算過兩天去公社一趟給家裏郵寄一封信。”

其實她知道今天大隊長是去隔壁大隊打聽情況去了，估計也就是問問公社領導來下面視察開荒情況的事情。

她轉身出門時，看到空著位置的一個床鋪，隨口問道：“葉曉月還沒回來？”

張紅苗望了望門口，“不知道她去哪裏了，吃完晚飯就氣沖沖地出去了。”

姜暖也是隨口問了句，剛才她回來的時候在知青點院裏的柴棚聽到了點說話動靜，心想著應該就是葉曉月了。

兩人都沒再繼續說葉曉月的事情，姜暖轉身去了廚房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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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姜暖那一手美味的飯，如今再吃平常手藝的飯，差點就像是由奢入儉難了。

大家哀怨地看了眼今天輪流做飯的人，知道不能怪夏宇他們，因為他們自己做飯也是這個水平。

眾人嘆了口氣，沒有力氣似的跟著隊伍去上工，接收到大家哀怨眼神的夏宇撓頭憨笑。

來到大場後，眾人都發現多了很多新的鋤頭，有人還以為要給他們換新農具了，開心得齜牙咧嘴。

等記分員點完名，楊大勇一臉嚴肅道：“接到上級通知，我們大隊那一片荒山要給開了，現在需要一部分人去開荒，你們有誰願意去？”

他這話一出，還在偷偷打瞌睡的人立馬精神了，生怕被抓到偷懶的小辮子被分配去開荒。

眾人也在議論紛紛，卻沒有人吭聲回應大隊長的話。

雖說種地也是個累人的活，但那開荒的活簡直不能用累人來說了，那荒山的土地貧瘠又硬，沒有一把子力氣，一天都開不了多少。

關鍵是，開荒不僅累，還和平常是一樣按工作情況給計算工分的。

一時間，沒有人主動站出來，都縮著脖子裝作鵪鶉似的躲在後面。

知青們平常都是站在大隊社員後面，等著分配今天的活，社員們都不主動說話，他們更不可能主動了。

本來就清楚大隊的人是什麽模樣的，這本來就在計劃中，但楊大勇臉色還是黑沉沉的，感覺丟了大面子。

姜暖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滿臉認真道：“大隊長，我願意去。”

楊大勇臉色緩和下來，再看眾人看著站出來的姜暖都露出驚訝的臉，嘴裏立刻罵罵咧咧起來。

“都是大老爺們，還沒一個姑娘家有魄力！”

他也不再浪費時間，主動點了幾個人一起開荒。

有人注意到，那幾個人平常都是很勤奮的人，那些愛偷懶的人心中竊喜著，紛紛露出幸災樂禍的眼神。

結果，大隊長又出聲點了幾個人，都是平常愛耍奸弄滑的人，楊大麗一家也有人被點了去開荒。

這時候沒人敢笑了，紛紛擔驚受怕自己被分配到那開荒組，好在，大隊長點完人後，看了一圈人沒有繼續點名。

張紅苗找到在領新農具的姜暖，一臉擔心，“你真要去開荒啊，那可不是咱能幹的活，要不你去和大隊長說一下不去開荒了，現在說應該還來得及。”

她上次跟著社員鋤了一塊田，都累得腰酸背痛，這瘦瘦弱弱的姜暖要是去開一天荒，不得在床上躺幾天才能好。

姜暖笑說：“放心吧，我有分寸。”

聽她這麽一說，張紅苗頓時放心了下來，通過這幾天的觀察接觸，她也知道姜暖是個聰明的，不會幹對她自己不好的事情。

不過她也識趣，沒再問什麽，反而解下了身上背著的軍水壺遞給了姜暖。

張紅苗不容推辭道：“山上會更熱，不好下山打水喝，這個水壺你拿著。”

姜暖沒有拒絕，笑著說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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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荒組的人走了段時間山路，終於到了一片綠黃的土地。

幾個人聽著大隊長的吩咐，三三兩兩地站在同一塊荒地上，楊大勇也拿著鋤頭，同時還負責著監工，在他的帶頭下，其他人只能苦著臉，手裏揮著鋤頭埋頭開幹。

只不過，那慢騰騰的動作還沒在農田上幹活賣力氣，直教楊大勇看得心中火大。

姜暖隨著大流慢慢鋤著地，過了沒多久，她來到了一塊有著標記的土地上。

她的眼神一閃，擡頭往旁邊看去，一直關注著她這邊的大隊長注意到了她的動作，眼中欣喜地對她點點頭。

計劃終於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