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3/4頁)

他連忙將紙條取了出來,瞧見紙條上只落著兩個字:抱歉。

“連寫信話都那麽少。”

桃榆抿了抿唇,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不過拿著他送來的東西卻是心情大好,他步子輕快的去取了花瓶和清水來,將梅花剪枝插瓶。

臨睡前,將花瓶放在了床頭前的櫃子上。

翌日,桃榆起了個早。

昨兒夜裏睡的踏實,精神氣頭也足。

洗了把臉他正預備去吃個早食,順道和他爹娘說談說談霍戍的事情,方才到灶房外頭,就聽見了屋裏的談話。

“這都冬月裏了,哪裏不是天寒地凍的,咋能是這月份裏要走,不踏踏實實的等著過年,要往哪裏去。你莫不是聽茬了。”

“我哪裏能聽茬,他說在村裏掙不得什麽錢,還是想去外頭闖蕩。”

“老大不小了,怎麽就定不下心來。”

“哎,原也是定下心要踏實過日子的,給人家提親沒答應,男子自尊心重,覺著人家是嫌他手裏沒子兒,這才想走的嘛。”

黃蔓菁氣說了一句:“看著頂大個人,面皮怎的這麽薄。這性子也不是什麽好的,還得磨礪,你也甭管他了。”

紀揚宗道:“我倒也不想管,不去勸勸收拾著東西今天就要走了!哎!”

桃榆將信將疑,懷疑他爹娘又想蒙他,可轉念一想,自己昨兒個跑了,也沒給他個準確對答復,沒準兒真讓霍戍覺得自己是嫌棄他沒錢沒產業。

可聽到今兒就要走了,不免心慌。

他沒有進灶房,折身便朝著趙家的方向跑去。

灰蒙蒙的天,冷霧裏飄著毛毛雨。

雨不淋人,卻是寒凍。

歷來是不怕冷的霍戍一早起來也感受到了冷意。

他取出了那塊有些日子沒有再用過的披帔系上,預備去趟城裏。

買些東西晚上得再去一趟紀家。

“阿戍,你要去城裏正好把我前些日子買的一塊棉布拿去換了,那花色縫用不上。”

“好。”

吃了早食,霍戍便將元慧茹的棉布裝進包袱捆在了背上,他懶得打傘,便蓋了個鬥笠在頭上,騎著馬出了門。

這個點時辰尚早,且又陰雨綿綿僵冷的厲害,若非要緊事願意出門的人不多。

霍戍在馬背上,從小路到主道間都沒撞見個人。

他想著天寒,上了主道策馬走,屆時也能早去早回。

然則方才上村大道上,他便聽見身後傳來了一聲急切的呼喊。

“霍大哥!”

霍戍回頭,見著小道上急匆匆的跑了道身影,頭頂上已經撒了一層糖霜。

這麽冷的天,他看著小哥兒帽子都沒戴一個,秋日就要穿的鬥篷也沒穿,不由得眉頭緊蹙。

他勒住馬,正欲下去時,突突跑來的人竟一頭撲到了地上。

霍戍心下一緊,連忙翻身下馬迎了上去。

桃榆趴在濕答答又是稀泥的地上,撐著想要爬起來,生怕晚一點人就真走了。

他還以為爹娘是嚇唬他的,不想霍戍真的裝整了包袱要走,他心裏著急,步子淩亂急促才給摔倒。

桃榆剛剛從地上拱起身子,一雙手先抓住他的胳膊輕輕將他拉了起來。

“沒事吧?”

摔得倒是也沒多疼,只是弄了一手一身的稀泥,可再聽到熟悉的聲音,桃榆便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睛就紅了起來。

“你、你要走了嗎?”

霍戍看著快哭的人,眉頭更緊了些:“走去哪兒?我去城裏一趟。”

又加了一句:“去再給你買點糖炒栗子。”

桃榆聞言抿了抿唇,看著霍戍的包袱:“那你背著這個。”

“棉布,幹娘讓拿去布行的。”

原則是場誤會,桃榆長松了口氣。

他便說,他怎麽可能會走!就是爹娘故意激他的。

可方才見著他背了包袱,還是嚇了一大跳。

“噢,那、那我先回去了。”

霍戍這朝哪裏會讓人就這麽走,他扣著桃榆纖細的胳膊,讓他依舊貼著自己。

“你以為我要走麽。”

“沒,我、我就是,就是出來摘菜,恰巧看見你了。”

桃榆一張臉滾燙:“你去城裏吧,別、別耽擱了。”

霍戍看著桃榆:“倘若我真要走呢。”

桃榆聞言眸子微睜,乍然看向霍戍的眼睛:“你……”

“你要走了那元娘子怎麽辦?”

“她有孫子,我可以把趙盼接回來。”

“是啊,元娘子有孫子,有兒媳,依然有人為她養老送終。你要走的話,也能把她安置妥當的。”

桃榆眉頭疊起,唇輕輕顫動:“那、那我呢……你不是說要娶我的麽。”

霍戍聲音有些遺憾:“可你不是不願意麽。”

“我,我沒有………”

桃榆紅著臉聲音低了下去:“沒有不願意。”

霍戍眉心揚起,再度道了一回:“那我要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