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道音十方清

函夏大地仙道修士本來是沒有早課一類的東西。

但隨著太虛幻境的不斷出現,早課也是隨之出現在函夏大地上,不過各家各脈的早課各有不同。

彌羅作為妙有宗門下,香巖觀觀主,在每日早課期間,先是敲響鐘鼓,而後帶著觀內修士參拜帝君神像,接著詠唱《澄清韻》,使自身心靜神明,不染塵境,體茲正道,悟彼重玄後,再拜帝君,口誦《金虹帝君寶誥》,祈求當地平安,而後念唱八大神咒,再從帝君開始,逐一參拜觀內諸神。

最後,吟唱《伏魔寶誥》、《土地咒》、《結經偈》,再拜帝君。

一套流程下來,還不到兩刻鐘,不要說和太虛幻境內的早課相比,比起函夏大地許多道觀的課業,也要輕不少。

但做完早課的幾位道人,精氣神卻好了許多,同先前一晚上沒睡的樣子,判若兩人。

“這便是仙門和法脈的區別嗎?”

完成早課的公仲寒,覺得自己對於修行的理解,受到了全新的沖擊。

只是剛才一次早課,就讓他因為修行術法而略顯駁雜的內息純化了不少。

按照這個進度,大概一年左右,他的內息便能恢復到當初剛修成內息的程度。

內息的純化,意味著他日後突破築基境的幾率大了不少。

“應該不單純是仙門和法脈的區別。”

公仲寒聞言,看向邊上的婁谷南,就聽他道:“道觀早課,其實也是一場觀內的科儀,能夠引動觀內修士的念力,牽引神像靈機,山川地脈,以及香火願力,對當地以及觀內修行的人,形成加持。誦經的經韻,各種法器的震動,都能在這種加持下,帶動臟腑輕微運動,整合體內的內息。”

“我們民間法脈沒有同太虛幻境內一般,形成固定的早課模式,就是因為早課期間的鼓、帝鐘、木魚、銅磬,每次敲打的力度,節奏和注入法力的多少,甚至誦經的經韻和呼吸的節奏,都是有對應的說法。”

公仲寒點了點頭,這也是函夏法脈和道觀的區別之一,唯有道觀有固定的早晚課,法脈就沒有類似的說法。

“可說到底,早課只是一場針對觀內的小型科儀,威力是有極限的。當年,我父親還在的時候,曾經想要讓我去清河縣長春觀任職,我也在那裏待了一段時間。”

“你還在長春觀待過,為什麽……”

同行的候亦玉話雖沒說完,但他的意思大家都懂。

長春觀所在的清河縣同六安縣一樣,都是處在泉亭郡內。

但清河縣靠近清江,占據水利,算是九江府內比較興旺的縣城,屬於中縣偏上的層次。

無論是縣城規模,還是周圍環境,都遠勝於六安縣,能在那裏定居,對於候亦玉和公仲寒,已經算是一種奢望。

在他們看來,有機會留在那裏,自然是想方設法的留下。

明白候亦玉想法的婁谷南,苦笑道:“若是能留下,我自然也想留下。但長春觀是三百多年前搭建的,內裏修行的道人,早就形成了固定的傳承派系,我們這些民間法脈如何加的進去?反倒是香巖觀這類新建的道觀,我們這些不入流的法師,有機會占據一定的高位。”

“這倒也是。”

候亦玉點了點頭,這時候公仲寒發現大家說偏了,又是將話題拉了回來:“婁道友先前所言的區別,可是長春觀早課和我等香巖觀早課,有區別?”

“正是如此!其實無論是長春觀早課,還是香巖觀早課,誦經和步驟都差不多。長春觀因為供奉神祇更多,花費的時間要更久一些,但效果卻沒有今日彌羅道長帶領來得好。”

婁谷南思索了一會兒,又道:“我這麽說吧,我們香巖觀早課的效果,比得上我當初在長春觀做三日早晚課的效果。”

候亦玉和公仲寒聞言,頓時大喜,又是詳細詢問了許多,並且他們在稱呼上也帶上我們、香巖觀一類的詞匯。

對於幾人的交流,彌羅非常清楚。

這一切本就在彌羅的預料之中,昨日在采氣台上,任由他們遠遠觀望自己采氣演法,就是告訴候亦玉等人,自己修為不俗,擁有上等傳承。

而後,今日早課,彌羅特地開啟自身加持能力,全面引導他們感受經韻和加持,給與實打實的好處。

有好處,又有盼頭,在彌羅前世,這一套不知道“打趴下”多少人。

婁谷南雖然有著九代傳承,也離開過六安縣,看過不少東西,一樣沒能察覺到後面隱藏的東西,樂呵呵的拉著幾位同道,想要在香巖觀內立下根基。

因為他們是自己心中有留下的想法,那麽婁谷南幾人做事情,自然會更多的站在香巖觀考慮,可以算作是自己人。

‘等香巖觀一切都步入正軌,道童和修士都完善之後,我也能夠輕松一些,安安穩穩的打磨法力,為日後突破玉液境做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