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輔天升雲齊飛瓊

半懸空中,隨著兩句話接連落下之後,楚維陽與那皇華宗女修士便皆盡陷入了沉默之中,兀自思量著,卻不知面對著這樣的局面,該如何收尾。

楚維陽有想過許多種可能,想過緊墜在那兩人身後的,會是甚麽築基境界的妖獸,會是甚麽更高明勢力的血煞道修士。

可他無論如何也未曾想到過,那和火鱗島有聯系的,會是皇華宗的修士。

如是,良久的沉默,終於,某一瞬間,楚維陽兀自從沉吟之中清醒了過來。

此時間,他臉上的瘋癲神情盡都煙消雲散去,更相反,楚維陽的臉上露出了些許譏諷的笑容。

在方才那短暫的沉吟與思量之中,楚維陽那磅礴的思感與念頭也盡都在這一閃瞬間,將兩道真靈之中的魂魄記憶全數瀏覽過了大略。

有些事情,有些關乎於火鱗島背後的跟腳問題,他本已經洞悉了。

可是此刻面對著皇華宗女修,楚維陽反而要先裝糊塗才是。

於是,伴隨著那一聲譏誚嘲諷的笑聲,楚維陽喑啞的聲音裏,滿是些威脅的意味。

“這七十二道城的諸位修士,這天底下的玄元兩道各教,可曾知曉,你們皇華宗的修士一邊在前頭廝殺著外海的妖獸,一邊又安排下了棋子,收攏著血煞道的孽修?這災劫可還沒過去呢,要教世人如何想?教人……寒心呐!”

聞聽得此言,原地裏,那皇華宗的女修卻稍稍眯了眯眼睛,似是因著楚維陽的這番話,頗有了些羞惱的意思,又好似只是純粹的憤怒。

只是當她再開口的時候,竟像是學著楚維陽一樣,聲音裏滿是譏諷的嘲笑聲。

“那你呢?不說天底下,這天武道城的人,那些曾經與你一同並肩廝殺,屠戮妖獸和血煞道孽修的道友們呢?可知曉你也在外海立了山頭,開始收攏起血煞道的孽修來了?”

聞聽得此言,楚維陽卻笑的渾不在乎一樣,他連連搖頭道。

“不一樣,不一樣的!姑娘,你是皇華宗修士,是聖地大教門人,我不一樣,我是泥濘裏掙紮出身形來的人,本也渣滓一般的人物,為了道途上更進一步,我甚麽事兒做不出來?便是我自個兒投了血煞道去,在世人眼裏也該是順理成章的,畢竟,渣滓麽……”

可聞聽到楚維陽這般的說法,那皇華宗的女修士臉上卻仍舊是譏誚的笑容。

“哦?會雷法的渣滓?五毒道人,你說,我若是將此事告知神宵宗範老,會是甚麽樣的結果?他老人家未曾能證道金丹境界,聽說當時便是被血煞道修士的氣息接二連三的影響,正深恨著此番呢!”

聽見了這麽一番話,楚維陽只心中暗暗地驚詫。

事關神宵宗範老的事情,雖然只有只言片語,可是已經幫了楚維陽的大忙,教楚維陽很快的洞悉了這災劫之中事情變化的方向。

這會兒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看似是在鬥嘴,是在論理,可是楚維陽明白,兩人實則沒有多少道理可以論及,此時間言語爭鋒,拼的實則不過是一番膽氣而已。

一念及此,楚維陽臉上的笑容愈發顯得滿不在乎。

“姑娘,道爺自也不是被嚇大的,且去罷!貧道不攔你!你想要找範老告狀,自去便是!不說玄元兩道有別,人家範老待見不待見你,只說一個鬼鬼祟祟裝成甚麽上使,跟血煞道孽修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元門修士,還要當面揭人家的瘡口,你猜範老是先殺你還是先殺我?”

話音落下時,反而是楚維陽那滿蘊嘲諷的笑聲,接連不休的在天穹上不斷的響起。

而再看去時,原地裏,那皇華宗的女修卻似是已經惱怒到了極致。

聖地大教的門人,想講道理的時候自然會講道理,而不想講道理的時候,自然也有著不講道理的資格。

“你——找死!”

話音落下時,半懸空中,那皇華宗女修的身周,盡都是五色神華騰躍而起。

這電光石火之間,楚維陽分不清楚,此女到底是故意裝作的惱怒,還是真個對自己動了殺機。

但是他在方才的你一言我一語之間,便早已經有所準備,此時間,單手捏著宗師印一揚,手段之迅疾,尤勝這女修半分。

霎時間,三度交疊的太陰雷篆顯照在半懸空中,霎時間,晦暗的明光顯照,倏忽間便化作了一道雷光匹練,在那女修身周的五色神華還未曾徹底交纏於一處的時候,便遙遙墜落,直劈向了五炁交織的氣眼,劈落向了那女修的身形所在。

眼見得雷霆來勢洶洶,原地裏,那女修的眉頭一皺,終於,趕在太陰雷霆落下之前,那五色神華披在了她的身上,霎時間,女修的身形便自神華之中消散了去,原地裏再看去時,只五色龍相顯照,反而主動迎了上去,將那道雷霆之氣一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