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定事期共襄盛舉

是了,收攏血煞道孽修,這件事情本身沒有甚麽。

無非是台面下的腌臜事情被搬到台面上來教人看見了而已,縱然是傳揚開來,也汙不了多少的名聲。

可若是連收攏血煞道孽修這件事情都做不好,連在外海隨便的撒下枚棋子,都被別人給算計誆騙了去。

倘若是這樣的事情傳揚開來去,只怕已不只是名聲的問題了,更是能耐高低的問題。

彼時,這道子大師兄還如何服眾?這天武道城的少城主還否能做得?

便都是很棘手的問題了。

這才是被人一手指頭摁在了命門上。

況且諸修在外海極深處廝殺,為的是甚麽,不就是災劫之中的名聲麽,一代代天驕道子,能夠真個揚名,看的都是這一遭!

今日看來損失的不過是小小不然的名聲,可是來日災劫徹底終了,許是應在每一人身上,損傷的就盡都是運數和底蘊了。

愈是深思起來,齊飛瓊的神色便愈是肅穆。

她亦是知曉的,宗門栽培著她,目的反而是在於張師兄這裏,張師兄的成就若何,也意味著她齊飛瓊來日的成就上限在哪裏。

她比誰都想著讓張都走得更高,這也是許多事情張都都放心教她來做的緣故。

只是如今看,這一樁事情,顯然是辦砸了,只是希望,尤還能有補救的機會。

一念及此,齊飛瓊再看向楚維陽這裏的時候,連眉眼間的煞意都皆盡消散了,她反而竭力的展露出了頗柔和的一笑。

“這天底下,論及底蘊的渾厚,再沒有比得過聖地大教的了,五毒道友,你與吾宗往日裏也無冤無仇的,今日些許細小的摩擦,咱們三言兩語的,徹底解開便是,這內裏若是有甚麽差池,也該是底下人辦事不力,與道友一些補償撫驚,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只是道友需得與我分說清楚這裏邊的事端,否則,吾元門大教,講不講道理也都在一念之間,真個教我家師兄惱怒了起來,道友,彼時再有甚麽樣的因果應下,可真真不再是我這兒幾句話能夠左右和決定的了,總也需得教我們先把事端解決了不是?”

到底是聖地大教出身,這電光石火之間,齊飛瓊極罕有的保持著最後的冷清與清明,極靈醒的看顧到了事情的枝節所在。

也隨著這番連消帶打的話,徹底將談話的節奏從楚維陽手中奪來,不敢說教自己掌握著,至少也不再受楚維陽的控制。

心中愈發對齊飛瓊這裏嚴肅以待,楚維陽的神情也陡然變得凝重了許多。

“是火龍島!”

聞聽得楚維陽這般說,齊飛瓊像是沒聽明白一樣。

“甚麽?”

“貧道是說,這火鱗島一行人的背後,實則是火龍島!嘿!說得難聽些,如今火龍島的修士,還能否算作是血煞道修士,都在兩說之間,更像是妖修多一些呢!”

火鱗島,火龍島。

雖然只一字之差,可聽得此言,齊飛瓊卻滿臉的不敢置信。

“這……”

瞧見齊飛瓊的神情變化,楚維陽臉上復又展露出些許的笑容來。

“我知道齊道友想說些甚麽,是覺得貴宗道法,尤善感應龍氣,遂覺得這幾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斷沒有藏匿妖脈根底的可能,是否?”

至於此刻,齊飛瓊聽得楚維陽所言,只得懵然的點了點頭。

原地裏,楚維陽復又笑著搖了搖頭。

“然而,另有一樁事情,他們找你這位上使,奉上靈礦,奉上血煞,換取來的,可大都是赤骨鱗魚的妖獸血煞之力?這障眼法便在這裏!赤骨鱗魚蘊含著極稀薄的蛟龍血脈,但因為太過於稀薄,此事知曉的人,饒是在外海之中都少之又少。

而這火鱗島,又或者說是火龍島的一支,所傳續的血煞道法統,便有一類秘法,可以聚沙成塔,通過不斷的反復錘煉赤骨鱗魚的妖脈,進而從中煉出真正的蛟龍妖脈來,只是需要漫長的累積,在真正的蛻變與升華之前,便極難感應出來。”

話音落下時,那兩人的骸骨尚且還懸在側旁處,楚維陽一揚手,因著一道微茫的血光刷落去時,登時間便有極黯淡的血色從他們的屍骸上顯照而出。

這會兒,莫說是齊飛瓊了,便連楚維陽都能夠感受到其上顯照出來的妖脈那清晰可辨的氣機。

楚維陽盡都是實話實說,這會兒,連最後的證據都擺在了齊飛瓊的面前。

原地裏,她復又沉沉的吸了一口氣,這才看向楚維陽。

“好!有道是,展顏消宿怨,一笑泯恩仇。道友提前說破這樁事情,於我們大有幫助,倘若是處理的得當了,壞事兒也許還能變成好事兒,嗯,卻不知這樣的消息,道友又需得要甚麽樣的條件來撫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