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福地升運承人傑

趺坐在黃玉雲床之上,諸煞紛紜而至,終是替代了那不斷消減的靈材,教修為氣機緩步提升的同時,更教楚維陽的胃囊丹鼎長久的處於回旋與磨礪的過程之中。

終於,那不斷愈演愈烈的饑餓感覺,因此漲勢戛然而止,甚至是在濁煞之氣灌湧入的過程之中有所消減,最後穩定在了某種程度裏,不復再有增減變化。

於是,自養煉五行靈韻真形,自凝練《道衡圖》開始,長久垂落在五臟脈輪之中的磅礴思感與念頭,最後留駐在其間的那一部分,也陡然間回返泥丸宮內。

趨於穩定之後,一切便渾沒有了看顧的必要。

而且對於楚維陽而言,這樣的養煉過程,諸般道法盡數都熟稔於心,毒煞也好,劍氣也罷,雷法也好,盡都深深的刻在了楚維陽的心神記憶裏面,其功訣之流轉,幾如呼吸一般,自然而然。

再沒有以心念謹慎看顧的道理可言。

也正因此,一面養煉著,楚維陽一面開始一心二用,繼續著運數與底蘊之間的轉化。

有些注定是大部頭的大工程,譬如火龍島一十二功訣的融會貫通,譬如玉蛇更進一步的養煉,再譬如楚維陽凝練寶器,還有養煉煞池內的九元赤文……

要麽耗時日,要麽費心力。

這不是一心二用時該去做的事情。

而且,伴隨著霎時間楚維陽對於煞池之中諸般濁煞之氣的鯨吞,其余諸氣,自然而然有著整座道場諸脈氣機搬運之間的補充,但是因為道場諸修尚還在回返的半程之中,屬於他們灌注在煞池之中的血焰之力,卻是楚維陽這裏煉一點便少一點。

也幾乎就在楚維陽思量到了那一眾血煞道修士的時候,伴隨著念頭的轉動,霎時間,一道靈光自眉心處墜落,再看去時,遂變成了那玄真寶鑒虛懸在了楚維陽的面前。

緊接著,當楚維陽一翻手時,是一座黝黑的由烏沉木雕琢成的木質寶塔。

塔身約莫人小腿一般粗細高矮。

仔細端看去時,塔身層層疊疊,足一十二之數,再看去時,渾如精細的微雕一般,每一層上,復又雕琢著密密麻麻的門扉與窗欞。

不時間,木塔上更有著幽光洞照,還能教人聽到那有類於淒厲魂音嘶吼的聲音。

那幽光不曾兜轉,蓋因為這寶塔算不上甚麽寶器,至多算是究極加強版本的柳木鬼牌而已。

這便是那日商談交易的時候,楚維陽從老龍王那裏討來的“搭頭”。

說起來也不能完全算是搭頭,畢竟楚維陽所言說的自有一分道理在,錯非是龍王宴飲的召開,這些血煞道修士的魂魄真靈,是真個會有不少,被楚維陽拘禁了去,或是於玄真寶鑒之中再開一道陰冥道宮,引著其轉化為陰靈,入駐其中。

或是直接被鐘朝元以鬼煞陰冥道術法神通,將那真靈本身拆分開來,本源被磨滅了去,化作純粹的神魂力量,而那些心神記憶,則化作底蘊的一部分,加持與拼接在另一道真靈之中。

甚至再剩下的那些駁雜而無用的心神記憶,也能夠被楚維陽所封存起來,以煉魔念之法煉之,成為楚維陽“劍道才情”的一部分。

許是連老龍王也未曾思量到,楚維陽於此道的修行竟然是這樣奇詭的方式,其莫測程度,怕是古來罕有。

而且當時涉及到交易,真正謀算金丹境界化形大妖的交易,教老龍王已經不再審慎的思量這其中的細節,頗為果斷的應下了楚維陽所要求的搭頭。

甚至,因為這涉及到了老龍王在外海“血債”的那一部分,當時聚齊一十二道,順勢抹去諸血煞道修士的魂魄真靈,進而將之封存的時候,許是渾一而同,盡都封存在了這件烏沉木鎮魂塔之中。

因而在與楚維陽交易的時候,老龍王甚是不拘小節的,將這一件寶塔完整的給予了楚維陽,並未曾作拆分。

其中魂魄真靈之繁浩,遠遠地超過了楚維陽思量著火龍島的規模,自己應該收獲的那一部分!

但每多一道魂魄真靈得以煉化,便意味著楚維陽的“底蘊”又要更為渾厚一分,意味著楚維陽得以涉獵的修行之門類又要再多一步,意味著楚維陽的劍氣也要因之而更淩厲一分!

這搭頭,才是楚維陽在鏡緣仙島的一行之中,僅次於五蘊天羅法傘的第二高卓的收獲!

遠邁於甚麽無上寶材太多太多!

此時間,伴隨著楚維陽心神的不斷悸動,幾乎同一時間,是那玄真寶鑒上幽光大盛,展露著鐘朝元那同樣躍動的情緒。

而也正此時,楚維陽緩緩地將手中的鎮魂塔拋起,復又在電光石火之間,接連打出數道法印。

再看去時,那烏沉木寶塔陡然間虛懸在了玄真寶鑒的上空,整座鎮魂塔被玄真寶鑒的全數氣機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