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一雷驚始動世來(第2/2頁)

而也便在古礦脈那幽暗而逼仄的環境之中,在某一條看起來極盡於狹窄的死路的盡頭,楚維陽早已經動用著地師一脈的秘法,將一枚早先時煉制成功的螺殼寶塔與此地的地勢熔煉為一。

如今看去時,已經看不出了螺殼寶塔本身的模樣,任是誰看去時,都只能看到巖壁上一處微不可查的山巖隆起。

而唯有掌握著同一般道圖意蘊的楚維陽,才能夠借著道與法的交織與共鳴,感受到其內蘊藏的那圓融無漏的須彌一界。

未曾在外洞開須彌門扉,畢竟每一扇門扉的開辟,都意味著那圓融無漏的須彌意蘊將會有所外泄。

此刻,立身在極盡虛無的五色靈光之中,楚維陽另一手一樣,伴隨著手腕的抖動,一道陣圖由虛轉實,繼而披在了楚維陽與那五行宗道子的身上。

霎時間,五行遁法與《道衡圖》之間的五色靈光被相繼貫穿。

自虛實之中,兩人徜徉在須彌的洪流之中,眼前幽暗的景象陡然間幻滅了去,等再看到切實的明光時,已然是身處在一座稍稍顯得狹窄的靜室之中。

畢竟,這些螺殼寶塔並非是楚維陽後續所煉制的,乃是早先時實證法相互印證之後,存余下來的那一些,因為本身只是被作用於實證而已,故而並未曾如何思量內裏的須彌一界該怎樣開闊,該怎樣舒適。

只是後面,寶器的煉法已經在海眼漩渦之中得到了實證,因而楚維陽也就無需再將這煉制的諸般寶器再丟入其中一一毀去,而留在手上,也直至此刻,才被楚維陽繼續“廢物利用”起來。

而且這一運用本身,也帶給了楚維陽以極大的啟發。

這莽莽外海,無垠遼闊且幽深的海底,便是最好的運數遮掩之地。

也許日後,自己可以將更多的螺殼寶塔散落在各地,相繼用地師手段熔煉入自然之中,如是,亦可視作是一番退路,也更能夠教楚維陽的行蹤顯得鬼魅而莫測。

二十四正劍印“吞噬”自然生滅之力的余波仍舊在楚維陽的身上延宕,如今,幾乎凡涉及到道與法層面的事物,楚維陽一眼看去時,便總是會有著不斷的靈感生發,甚至這靈感本身,已經不再局限於劍道本身,開始影響楚維陽正常的迅疾反應。

須得靈台上《屍解煉形圖》時常洞照幽光。

當然,也正是因為楚維陽心神之中所接連洞照的靈感念頭,才教楚維陽在“小孟道人”的第一度出手的時候,選擇了五行宗的道子。

此時間看去時,那靜室中央並不算寬敞的白玉雲床上面,已經躺屍也似的教四位昏厥過去的五行宗道子的道軀一字並肩排開在那裏。

算上此刻被拘禁在囚甲之中的這位五行宗道子。

正好五人。

若是再仔細深究其內中的韻律,那麽這五位道子,各出身自不同的別脈,兼具五行的同時,亦各有所長,而其各有所長本身,復又成了一番五行生息之相諧。

而此刻,伴隨著那嚴絲合縫的囚甲破開了一道縫隙,則是那五行宗道子且驚且懼的顫抖聲音響起。

“這……五行……須彌……還有那道圖……你不是孟懷象!你不是孟懷象!”

道法反噬的劇痛曾經教他徹底深陷入癲狂之中。

可是這閃瞬之間前所未有的發現,又教此獠在驚懼之中發現了事情的真相,那和諸修此時間所行動的方向南轅北轍的真相!

可縱然有所發現,又能夠如何呢?

連自己也不過是階下之囚而已,縱然能夠隱約洞見師門底蘊更進一步的崩潰,又有何用?

大勢崩潰,在那汪洋大海一般的咆哮傾瀉的聲勢面前,一切已經無法挽回。

於是,他只想死個明白。

“你……你到底是誰?”

原地裏,楚維陽卻沒有分毫回應的意思,一揚手間,數根金針被楚維陽祭起,沿著囚甲所洞開的縫隙,鎮入了此獠的諸竅之中,登時間便教那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復又如同前面四人一般,直挺挺的昏厥了去。

而眼底裏,楚維陽的目光幽幽的掃過五人的身形。

“急不得,接下來,該五毒道人繼續現身了……”

……

是日,縱散修五毒道人接連現身,並且兩度得逞,以毒煞之力侵蝕上明宮道子,意欲與孟懷真邀戰,這樣尋常時顯得極為振奮炸裂的消息,此刻卻盡數淹沒在那些接連不休的玉簡之中。

各處的消息相繼匯總到了道城之中,復又自道城歸納後重歸各處。

於是,接連五位五行宗道子被小孟道人“活捉”的消息,徹底隨著玉簡靈光的蔓延,而舉世皆知,舉世皆震!

與之相比,些許毒煞之道的手段,顯得是那樣的無足輕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