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雲湧翻卷五靈盛

與此同時,外海,道場,靈浮島上,瑯霄山內。

地宮耳室之中。

淳於芷的神形幾乎已經凝實的與身形別無二致,此時間,在淳於芷的面前,不再有甚麽暗金棺槨,不再有甚麽幽寒的冷冰。

長久的“靜修”,已經教淳於芷將封禁著昔日肉身道軀的諸般手段盡數化去。

此刻,呈現在淳於芷面前的,唯有自身的“道軀”。

只是伴隨著鳳凰古血之中的涅槃之力徹底的貫穿了淳於芷的肉身,貫穿了昔年殘存於其中的道與法,等如今,教淳於芷舍棄過諸般,再看去時,便只剩了一團赤色的血元靈光。

此刻,四面八方有著沛然的元氣瘋狂的朝著那赤色的血元靈光之中灌湧而至。

眼見得,那血元靈光本身已經拆無可拆,分無可分。

淳於芷做到了她所能夠做到的極致。

呈現在她面前的,便是屬於她的道。

而同樣的,伴隨著諸脈不斷匯聚而來的寶光,此時間,紛紜的顏色盡數將淳於芷側旁處的棺槨與法劍本身包裹在一起。

一時間竟教人看不透徹。

只是不時間的劍器嗡鳴聲音,才印證著在這一養煉過程之中,對於法劍本身那不可思議的進益。

而也正因此,才支撐了淳於芷的神形長久的映照,並且能夠做得諸般。

此刻,正是淳於芷的手垂落。

不斷兜轉著靈光的赤色血元之中,是淳於芷所從中剝離的最後一滴鳳凰血垂落。

霎時間,淳於芷感受到了海島與仙山的一齊顫抖。

而在地宮的煞池之中,愈演愈烈的靈光不斷地洞照在那九元赤文上面,其中八道的靈性已經被蘊養至了圓融。

而伴隨著那海島與仙山的顫抖,那原本圓融的靈光,好似是也在這一刻因為著震動本身而有所不穩,繼而在搖晃之中,那靈光沾染在了側旁,沾染在了那第九道篆紋上面。

而這些纖毫之間的變化,也同樣的,在一息之間被淳於芷輕而易舉的掌握。

畢竟,哪怕不是這道場之主,可淳於芷本也是符陣之道的宗師人物,最善於探看這諸般。

罕有的,在感應到了變化的時候,淳於芷本身竟沉沉地吸了一口氣,以前所未有的凝重且鄭重的神情緩緩地閉上了雙眸。

此刻,淳於芷的一點魂魄真靈離體,借助著寶器的禁制鎖鏈的牽系,於有無之間淩空飛渡,下一刹時,便已經出現在了那紫金蟾宮之內。

“維陽……”

……

玉髓河之北,庭昌山左近。

此刻,是清河道人將一面九色玉階法壇淩空祭起,繼而,道人復又立身在法壇之上。

仔細端看去時,道人面朝著外海的方向,面朝著那場風波所在醞釀的疆域。

罕有的,清河道人將自身的證道寶器,那柄古樸木劍持在了手中,而在清河道人的面前高高懸起的,則是承載著四時劍因果運數的《四象劍圖》。

此刻,伴隨著輕柔的山風在曠野之間回旋,立身在法壇上,清河道人的身形亦微微搖晃著,好似是在下一瞬間,道人便要手持著木劍,迎面著《四象劍圖》,踏罡步鬥而行祭法。

只是清河道人那微微搖晃的身形終還是未動,他緩緩地閉上了雙眸,似是在進行著最後的預演。

而在這九色玉階法壇的側旁處,許是唯恐近身而亂了天機運數,這會兒替清河道人護法的丹霞老母,卻拄著赤玉竹杖,也不曾淩空而立,只遠遠地立身在了嶙峋的山巖之中。

這會兒,瞧見了清河道人的“蠢蠢欲動”,許是唯恐這樣遠的距離仍舊不夠保險,為得初涉此道的清河道人能夠順利的貫穿風波本身,而錨定楚維陽的身形所在。

不放心之間,丹霞老母更往偏遠處又多行了數步。

緊接著,丹霞老母復又稍作沉吟之後,將手中的赤玉竹杖都往身後一拋,登時間,赤玉竹杖化作一點靈光,消隱於無蹤,而隨著這件寶器的消隱,霎時間,連帶著丹霞老母這兒的身形都變得朦朧模糊起來,一同發生著改變的,則是丹霞老母那愈見得晦暗而難以探尋的氣機。

老母渾濁的眼眸之中,是水火二色交纏而成丹青顏色,渾似是內丹法兜轉陰陽,最後更是連那一縷晦暗的氣機本身都被緊鎖在朦朧的身形之中。

做罷這些,丹霞老母才又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以一種略顯得期待的奇詭目光,看向那自法壇上立身的清河道人。

……

天泰道城,城主府,謝氏宗族禁地之中。

一間古樸的靜室之中,唯謝氏此代老祖那蒼老的身形立身在其間。

他冷郁渾如鷹隼一般的眼眸,自這間並不算寬闊的靜室中環顧而過。

隨著謝氏老祖的目光掃過,呈現在他眼中的,則是那檀香木架上,擺放著的各不相同的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