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曾是驚鴻照影來(第2/2頁)

不過,就像是這樣的血戰已有許多年未曾發生過一樣,長久的生疏,這所謂古禮的說法,也漸漸地不大被人遵守,成了故紙堆中的冰冷文字而已。

畢竟,哪怕沒有這等古禮,許是那幾深遠的影響,也會在歲月光陰之中被自然之力所彌合。

當然,古禮的遵守自有其本身道理在的,於這方天地間更有益處,同樣的也會有虛浮的因果運數層面的變化回饋於修士的身上。

換做是昔日裏的丹霞老母,依照世人的認知,無論如何她是不會有這樣的舉措的,她只會漠視古禮,蔑視那虛浮的運數,而選擇將全數的道果之力盡數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但許是淳於芷忽地現身,還陽,並且躋身金丹境界的事情,深刻的刺激了丹霞老母,於無聲息間,竟然教丹霞老母做出了這樣的改變。

人愈到晚景淒涼的時候,便愈是篤信運數。

想來如今的丹霞老母,大抵要對這句話有所更進一步的感觸了。

而直至丹霞老母那磅礴的氣機也消失在懸空之中的時候,遠遠地,才復又見得一眾修士的靈光自五行宗山門之中飛遁而出。

好在,諸修尤還留有幾分體面,最大程度的保存著老掌教屍骸的完整。

此刻,五行宗的諸位同門,將掌教的法駕映照於世,繼而滿懷悲戚的將老掌教的屍骸收拾,以掌教法駕承載,巡視雲海,而復歸山門之中。

如是,伴隨著此間的諸事了結,一道又一道的靈光自半懸空中,朝著四面八方各自交錯飛遁而去。

顯然,伴隨著這些遁光的忽閃,今日外海之中迸發的前所未有的大事件,便要因此而傳遍人世間!

……

而此刻,外海深處,瞧見那北鬥七星法陣的殺念緩緩地消散,瞧見那純陽意蘊遁空而去。

原地裏,老螺聖感受著愈見得洞明的天機運數,想要再度去依循著早先時的體悟隔空感應著甚麽的時候,忽地,茫茫外海之中,那早先時觸動著自己的微茫氣機,竟已徹底的蕩然無存。

好似是這氣機本身隨著這場風波興盛而顯照,復又因而這場風波的消弭而隱逸於無形一樣。

切實的感應著,天地間渾無一物有所觸動。

甚至當老螺聖去放空了心神,都極難從中自己屬於金丹境界化形大妖的心神感觸之中洞照出什麽景象來。

一切在無邊的深邃幽深之中渾無半點顏色可言。

於是,最後凝重的環視過外海的四面八方,老螺聖的眼中罕有的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怪哉……”

……

而同一時間,伴隨著五行宗老掌教的身隕。

這場無常的風波因為五行宗遁法而起,終也因著一位五行宗大修士的殞命而終了。

一切生發於無常之際,亦以這樣無常的方式落幕。

此時間,歷經著這場風波的諸宗道子盡皆有著極度復雜的感觸,這種感觸很難言明,但是,卻誠然遠邁了昔日裏外海深處的酒會丹宴與鏡緣仙島的龍王宴飲。

那些經歷,帶給他們的許是道與法層面的磋磨與圓融,但是今日的這一番經歷,或許更多是心性與心智層面的洗煉。

而幾乎也像是心有余悸一般,幾乎就在這場風波終了而劫氣開解的閃瞬間,各宗的長老盡皆現身在了這場泥濘之地,好生庇護著自家的道子回返道城的駐地,乃至於是回返山門而去。

如五行宗這等風波之中牽系頗深,如今更是在意劉玄甫這些僅剩的獨苗。

跌落於低谷,對於他們而言,反而更像是一種解脫。

於是,此時間是一位金丹境界的大修士親自抵至此間,護送著他們回返山門去。

與此同時,諸修甚至隱約聽到了劉玄甫與大修士之間的對話。

“演化開天四靈是一條頂好的路,你可試一試能不能走通,只是,孩子,你未免憨性太重了些,這樣事關道途的緊要事情,哪有還沒有做成便宣之於眾的道理。”

“宣不宣之於眾,真到了那一緊要的一步,該有來攔路的人總會是有,不會因為說得早晚,事情做得隱秘與否而有所增減,師叔,我今日坦然說得了,許是還能提早勸退些道德君子。”

“這……也罷……”

而也正此時,稀稀疏疏的人群直往天原道城走去的時候,允壽道人忽地又駐足,趕忙四下裏看顧了去。

“咦?怪哉!剛剛還瞧見了他的身形,怎麽一轉眼的功夫這就不見了……”

“楚道友呢?”

卷五:真居僻在海南邊,溪上簾櫳洞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