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珠璧巧合成天機

良久之後。

幽暗寂無的一界之中,楚維陽的身形倏忽間自五色靈光之中兜轉顯照出來。

那立身形而上的太陰雷炁之中的一刀,終是在這一刻未曾有奏效。

孱弱者的孱弱是全方位的,自然而然,強盛者的強盛也是全方位的。

尤其是伴隨著楚維陽橫推這道雷霆星河的進程,在抵至了真正同境界的絕巔之後,先賢所留駐的試煉,不會完完全全的超卓了那原本的絕巔範疇太多,否則試煉本身將失去其意義。

因而,更多的時候,先賢所留駐的那一道道其人身形,便是在各種想象不到的領域盡皆抵至絕巔。

其強盛本身開始愈漸顯得圓融無漏起來。

而也正是在這樣的過程之中,楚維陽的橫推本身復又開始變得艱難起來。

蓋因為楚維陽從原本鬥法纏鬥的角力之中掙脫了出來,那形而上褪去外象的一刀斬擊,實則是閃瞬之間,楚維陽自身所掌握的符箓篆紋與那先賢留駐的真形圖錄之間的相互碰撞。

先賢所留駐的真形圖錄是死物,其本身是不存在更易變化的可能的,昔年如何留駐,而今便隨著靈光映照而如何顯現。

但是楚維陽所掌握的寶刀雷法之斬擊,卻可以伴隨著心念而隨時兜轉變化的。

因而,事實上這已經並非是兩個人的相互間攻伐,而是在考驗楚維陽洞見那些許符箓篆紋的閃瞬間,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推敲出那相生克的符箓篆紋一刀。

歸根究底,這是楚維陽對於自身所掌握的雷法一脈的諸道法與符箓篆紋的梳理與歸納。

楚維陽不再是與誰攻伐和廝殺。

他是在立足於形而上的奇詭領域之中,在與自己爭鋒,在與自己印證,在與自己文鬥!

而不可避免的,就像是楚維陽的修為境界尤還未曾抵至這第一煉的絕巔一樣,楚維陽的符箓篆紋乃至於雷霆道法的底蘊,都也遠遠地未曾至於此道的絕巔。

仍舊有著潛力亟待挖掘。

便也意味著,如今的楚維陽仍舊無法做到,不論面對甚麽樣的雷霆之道符箓篆紋,都可在頃刻間推演出相克制的符箓篆紋的一道。

他自己的底蘊本身,是有極限的。

而這極限,很顯然便在這一刀上。

那倏忽間洞照見的符箓篆紋已經在愈漸趨近於絕巔層面的圓融之中盡善盡美,想要閃瞬間推演其相克制的符箓篆紋本身已經是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這一刀斬在了實處,卻全然未曾斬出應有的效果。

當然,現世之中的實際功效仍舊是存在的,畢竟楚維陽以自身沛然的巨力斬擊向了真形圖錄這等涉及其道與法根髓的存在。

幾乎就在楚維陽從五色靈光之中顯照出身形來的時候,其人那剛剛倏忽間凝實的身形,也在不斷的搖晃之中,陷入了某種閃瞬間的無法自控狀態,甚至仔細看去時,仍舊能夠看到其深邃的眼波之中那陡然間顯照的銀灰色雷霆明光。

但是其人身形的懸照與僵直,卻並不意味著楚維陽能夠與之在現實層面進行一場強弱明晰的纏鬥。

只這紮眼的功夫,那其人目光之中的銀灰色雷光便已經陡然消隱了去,事實上,除卻這道銀灰色雷光之外,自始至終,其人那磅礴而高卓的修為氣機,都未曾見得有分毫的衰減變化。

於是,楚維陽的身形也只這片刻間的顯照,借著那回傳而來的沛然巨力,楚維陽的身形一閃而逝,五色明光再度包裹著楚維陽的身形。

這一回,是切實的在遁逃。

等下一刹,那其人的身形顯照出磅礴而沛然的可怖修為氣機的時候,楚維陽已經立身在了極渺遠的地方。

擎舉著五蘊天羅法傘,隔絕相互之間的氣機牽系,手腕擰動,法傘邊沿割裂開須彌裂縫。

只頃刻間,楚維陽一氣呵成做罷諸般,不等那雷光化作洪流朝著楚維陽這裏傾瀉而至,道人的身形便裹在了五色靈光之中,飄飄渺渺之間,消失在了這幽暗寂無的一界。

……

道場洞天,瑯霄山內。

石室中。

楚維陽的身形顯照的閃瞬間,仿佛不曾受到那沛然氣勁的影響一般,楚維陽一翻手間,極盡於斑斕的諸色靈光,便自其中蒸騰。

仔細看去時,那被楚維陽渾厚法力所包裹的,正是一枚枚極品靈玉雕琢成的寶瓶。

而在那寶瓶之中封裝的,自然便是楚維陽一路橫推所收獲的先賢饋贈。

每一份,幾乎都是不亞於清微雷炁的天地大藥、無上菁華!

果然,楚維陽的預感並沒有錯,他還有更好的選擇。

在寶藥丹漿與無上包材之後,果不其然,連帶著天地大藥、無上菁華,都以復數的規模開始出現在了楚維陽的收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