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洞徹門扉展真傳(第2/2頁)

不說少年本就高卓的才情,便是他“人形道藏”的聲名,也意味著少年能夠輕而易舉的從自己原本便掌握著的諸般道藏之中,輕而易舉的找尋到與自己現如今所修持的法門功訣相對立、或者部分相對立的功訣,在原有成法的基礎上進行調整,最後融入自身的道法功果之中。

這一步對於少年書生而言並不難。

但陸銘海終歸是要改道易法,而不是散功重修。

對於他而言,從這一領域躍入另一領域的那一道門扉,或者說是那一道橋梁的搭建,才是真正艱難的事情。

而今,少年書生像是看到了方向,看到了層疊朦朧的煙霞霧靄之中某一道屬於橋梁的模糊輪廓。

這像是某種意外的驚喜,但事實上仔細思量著,卻又是預料之內的收獲,是原本少年書生來此間試煉的初衷。

而且,伴隨著這一步的發覺被少年書生更進一步的推演,伴隨那霧靄之中的玄景愈發的清晰明朗,至少已經教陸銘海進一步篤定,這是切實可行的一條路。

遂也正因為此,洞悉了這道門扉的少年書生,其原本混元法背後可能存在的不諧與詭譎所長久帶來的心神壓力,陡然間在這一刻煙消雲散而去。

而說來也奇,正是因為少年心神之中的壓力消減了去,那些曾經給少年帶來以劇烈變化的情緒的根源被抹去,冷靜與少年才情所帶來的空靈思感再度占據了書生思緒的高地。

反而因為這樣愈漸於良性的變化之中,教少年書生的收獲與進益幾乎以不可思議的方式,朝著那洞見的門扉深耕了去。

只在這鍛體之道的接連不斷磋磨與印證之中,少年書生便真個將自己駐足在了原本領域的邊沿處,那“橋梁”與“門扉”已經近在眼前。

不止如此,連帶著因為鬥法本身的低烈度,更多的道藏被從少年書生的心神之中映照出來,那一陰一陽的生息變化開始從道與法的纖毫微末,從少年所施展的諸般符箓篆紋之中映照出來。

還未曾切實的越過那道“橋梁”與“門扉”,但是少年書生因為自身道法的參悟,至少在這一刻,已經開始“模仿”著陰陽乾坤的變化。

於是,這場切磋與印證本身,愈發趨近於純粹的開天法鍛體之道中,法身之道屬於混元法的陌生的那一部分開始消減。

這一切的變化遂復又從少年書生這裏開始朝著諸宗的大教道子們反饋而去,教他們能夠在與陸銘海的切磋與印證之中,至少得以從鍛體之道中收獲更多。

完整的大循環開始在少年書生與天驕道子們之間建立。

於是,悄然之間,不聞其聲,不見其形的一場幾如酒會丹宴一般的,關乎道與法演繹的“饕餮盛宴”,開始在這試煉場中誕生。

可是,這一切盡皆是鍛體之道修士的。

側旁的四野八荒之中,仍舊有著不少的大教道子們,此時間受到了蠱惑心神之道的影響,臉上難免露出了些許的懊悔神色。

他們盡都曾經經歷過外海的諸般變故,他們知曉著掌握有鍛體之道真髓的楚維陽,曾經有過怎樣崢嶸的聲威。

可許是發自於心底裏的不以為然,又或者是某種無法言語的輕慢和輕蔑,教他們終是在築基巔峰打磨功果圓融,乃至於躋身丹胎境界的過程之中,忽視了鍛體之道的修持。

而今看,這般的輕慢與輕蔑,終是教他們錯失去了太多。

不說齊飛瓊所展露出的新道需得要鍛體之道的根基,便是如今少年書生演法試煉的“歡宴”,都渾沒有他們的份兒!

分明是以一般無二的進程幾乎同一時期踏足在了丹胎境界之中,可是偏生也正是洞入此境界的閃瞬間,某種無形的差距,已經在他們之間拉開。

有些機緣的錯失,會失去很多,從更長遠的尺度上去看,這般對於道與法的輕忽,對於一個時代之中占據著大勢的道法的輕忽,終歸要付出他們所無法承受的代價。

這也是為甚麽,同是天驕修士,對於有的人而言,九煉丹胎境界不過是他們修法道途之中的一段路而已,但是對於有的人而言,這一丹胎境界,已經是他們的終途。

而也當這樣的領悟與感慨愈見得開始在人群之中醞釀開來的時候。

良久的武鬥演法在某一閃瞬間戛然而止。

少年書生似是有著更進一步的感觸。

而也正是在此刻,心神空靈而書卷氣勃發的陸銘海,罕有的在那一拳的真傳之後,第一次復又看了齊飛瓊一眼。

緊接著,少年清朗的聲音,方才從四野八荒之中回響開來。

“接下來……便由貧道,再行拋磚引玉之舉,中州古有一族,其血裔絕嗣百余載,此族道藏,後被貧道收錄,此法所宣,即是此族傳續之妙法,名喚《月華丹君說幻夢浮幽太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