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符章篆句有新功

老實說,在昔日曾經接連見證過了丹霞老母與蛇老的遭逢和境遇之後,楚維陽對於所謂的“晦氣”,還是很驚醒與在意的。

這塵世間的事情便是一張綿密的網,誰也不知道哪一閃瞬間沾染的絲縷晦氣,深深地埋藏在諸氣之中,會成為來日教人陷身於窠臼之中,乃至於魂飛魄散殞命而去的因由。

可惜,楚維陽並不精通於蔔道與易算之道,於此間渾無半點兒才情可言。

但是此刻,正逢那天機靈犀不斷地朝著楚維陽這裏灌湧而至,反而教楚維陽對於因果運數之力,有著遠比精通蔔道與易算之道的玄元兩道巨擘與老怪更為敏銳的感觸。

而且,當這樣的感觸在這一刻混同入楚維陽的無尚瞳術之後,遂教楚維陽得以洞照的甚是明晰。

那翻騰在氣運靈雲之中的灰黑色煙塵,曾經不止一次的,像是運數之力轉化成修士切實的底蘊那樣,同樣朝著商伯自身的性命與道法氣機融匯而去。

偶然間一閃瞬間,似是已經能夠看到那些微不可查的灰色靈光與暗紅色的血光從商伯的身周顯照,可是那一閃而逝之間,這樣的靈光過分的微末,甚至還不曾被商伯所感受到的時候,便已經被屬於金丹大修士所獨有的鎏金神華洞照,進而頃刻間鎮壓、抹去。

而在這一刻過程之中,楚維陽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那些原本屬於商伯的這些氣韻在斬斷與崩滅的同時,化作更為微不可查的靈光塵埃,在極為玄虛的層面,朝著四下裏彌散而去。

也正是此時,楚維陽前所未有的凝重注視著,起初時,那靈光塵埃在彌散的過程之中,切實的曾經有過想要朝著立身在屏風之後的蕭郁羅彌漫而去的趨勢。

可是不提原本百花樓大長老,與這一脈為人族長久孤懸外海的圓融不磨之相,只還未蔓延至半道而終途的時候,無端的玄虛景象從運數的層面映照在楚維陽的無上瞳術之中,那是百花糾纏著化出相逢,而那乘風而起的景象之中,一十五道氣運龍相顯照,將諸氣盡皆隔絕在外。

陰爻六,陽爻九。

那是楚維陽的瑯霄玉印,鎮運寶器之相。

這意味著伴隨蕭郁羅的折服與侍奉,真正意義上身為主君的楚維陽,亦有庇護其人安危的因果牽系。

而也正是這一下的間隔與阻礙,登時間,那顯照的靈光塵埃顯得更為殘碎了些,並且於此間毫無盤桓,登時間鴻飛冥冥而去,朝著外海血腥戰場的方向彌散,只頃刻間便消失在了楚維陽的注視之中。

這樣的變化並非是偶然間的顯現。

而是在楚維陽的注視下,始終以某種恒定的韻律不斷的映照、崩滅、彌散。

甚至因為楚維陽自身鎮運寶器氣機有所垂落的緣故,自第一番之後,那崩滅的靈光塵埃甚至不曾再有所朝著蕭郁羅的方向試探過侵蝕。

仿佛隨著一十五道氣運龍相駕馭著百花之風顯照於世之後,蕭郁羅本身,便已經因為著楚維陽而有所超然於物外。

那因果運數層面的牽系早已經被隔絕與斬斷。

而自始至終,這些崩滅的靈光塵埃都不曾有過朝著楚維陽趺坐之處彌散的趨勢。

而事實上,直到安居在了這座道院之中,直至越來越多的天機靈犀朝著楚維陽的鎮運寶器之中灌注去之後,楚維陽才復又後知後覺的有所感觸。

誠然外海妖修海潮圍城乃是人族與妖族之間的大劫,但是劫運的根由可能在於很多人,但卻不在於楚維陽。

楚維陽有所猜度,極可能是玄元兩道的修士通悟出了可以斬妖取妖丹來祭煉第二法寶的秘法,尤其是將這一秘法的籠罩範圍,從化形大妖的同境界攻伐,“劣化”至了可以用丹胎境界妖修的妖丹來以量彌補。

仔細想來,這才是真正要斷絕妖族諸部血裔傳續的狠辣秘法。

而這樣的秘法一經創出,並且於玄元兩道廣為流傳,才真正是要掘了妖族的根基!

也難怪,妖族會有這樣的震動,縱然是再不識天數,金丹境界的天機感應之下,也足夠教妖族做出反應來。

因而,才有著這場浩大而不尋常的妖獸災劫!

可這災劫本身,在根由上,與楚維陽是渾無牽系的。

他不曾洞悟那樣的道法,甚至連帶著楚維陽九煉丹胎過程之中祭煉法寶所用的道果妖丹,除卻一處得自宋清溪之處,余下諸般盡皆得自琳瑯諸法洞天。

那其中縱然有所謂的因果,也是古時的因果,由先賢與古聖宗承擔,進而被歲月光陰所隔絕,到了楚維陽這兒的時候,僅只是饋贈而已。

再有後續楚維陽與諸宗交易法脈,與諸位金丹境界大修士約定交易歸真道種,曾經顯照戰場左近處實證《天人五衰》術法,更在外海極深處“惡心”了一回老螺聖以救下蕭郁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