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黃花白鶴笑死生

之後,楚維陽還是狠費了一番功夫和力氣,才安撫好蕭郁羅那斷續的情緒。

但這一回,楚維陽已無懼被外力所侵擾。

那靈感之中所帶有的一切,已經被楚維陽徹底明晰的洞見,並且在那閃瞬間延展成了頗具章法的完整思緒,教道人掌握著,深刻的烙印在思感與念頭之中,圓融不磨。

並且,伴隨著時間的流逝,伴隨著楚維陽的神念仍舊貫連著那太陰煉形玄棺,接引著真正的金丹境界的力量,長久不息的洞照著《太陰煉形》的根髓意蘊。

在這一過程之中,同樣有著思感念頭裹挾著沛然磅礴的靈感,不斷的朝著楚維陽的那一頗具章法的思緒灌注而去,渾似是又有一道無形無限的歸真道種也在楚維陽的心神之中生根發芽,伴隨著這樣的澆灌與傾注,正蓬勃生長,從框架與脈絡上填補著越來越多的血肉。

而且,幾乎是連鎖反應一樣,就在楚維陽有了這樣通悟的同一時間,伴隨著一切都朝著良性的層面不斷的演化與層層累積,那些原本繁盛演化與誕生的靈感,盡皆徜徉在思感與念頭之中,有了明晰的,正可以將之全部紓解的去處。

甚至這種恰到好處本身,便已經證明了某種天機運數的印證,對於楚維陽無端通悟的念想的印證!

而也正是伴隨著這樣的變化,楚維陽進而將全數的天機靈犀的灌湧與傾注的過程盡皆納入到了自己的掌控之中,不再只是被動的承受,而是有條不紊的將之梳理在一十五道龍相之中,進而渾一成就瑯霄玉印。

那天機靈犀之中一切的“駁雜泥沙”,盡皆在楚維陽這樣的梳理過程之中被淬煉了去。

說來也奇,這掌控了天機靈犀的灌湧,更進一步的,便似是楚維陽的思感與念頭可以同樣將那種炸裂開來的空靈意境掌控,還有著混同在空靈意境之中的諸般靈感。

渾似是一個完整的回環輪轉一樣,而借由著這樣的回環輪轉,楚維陽開始將這一切全然掌控。

進而借由著這種掌控,蕭郁羅的百花妙法的輔助開始煥發出更深刻的作用。

他並不曾從那種空靈的意境之中掙脫出來,但是這一刻,某種尋常心境開始同樣生發,並且浸潤在了空靈意境之中,在這樣兩相滲透的過程之中,楚維陽的全數心神盡皆徜徉在那愈漸得完整的章法之中。

於是,良久之後。

楚維陽終是在某一瞬間,歷經了反復的思量與推敲之後,將全數的思感與念頭與太陰煉形玄棺的牽系盡皆斬斷。

古寶仍舊虛懸在半空之中。

伴隨著靈光的兜轉,楚維陽發現,哪怕是無有自己的牽引與掌控,那寶器所“內蘊”的金丹層階的本質力量,都在伴隨著靈光的顯現而一同湧動躍升,最後復又被玄棺以另外的方式所全數容納。

饒是沉浸在參道悟法的過程之中,楚維陽都曾以甚為奇怪的目光看向那玄棺古寶。

這樣的變化還是頭一回見到,但是楚維陽並未曾有過太多的思慮,他正當是這古寶被自己以秘傳手法於現世喚醒之後,想要煥發全新靈韻與活力的自然而然的必要過程。

進而,片刻之後,楚維陽已經趺坐在了那寬大的案桌前。

古琴被蕭郁羅收起,但是案桌的一角上,那彩玉香爐仍舊蒸騰著裊娜的煙氣,另一角上,是蕭郁羅溫馴的跪坐在那裏,正捧著硯台,替楚維陽調制靈墨。

而此時間,楚維陽已經將一大張原本應該裁剪開來書就符箓的靈符紙,平鋪在了桌面上。

少頃之後,當楚維陽將筆落下時,已然是接連百余枚滿蘊靈光與神韻的符箓篆紋盡皆被楚維陽所書就。

側旁處,蕭郁羅瞧的真切。

她亦受了楚維陽的歸真道種,自然明白,這等符箓篆紋,正是楚維陽用來支撐起真形圖錄的篆法,而且這百余枚符箓篆紋之中,盡皆展露出了與楚維陽的道法,與楚維陽所展露出的三道法相一般無二的氣韻。

這就是楚維陽從九道真形圖錄之中摘選下來的百余枚直指關隘與要旨的符箓篆紋。

如此端詳了片刻,楚維陽復又提起筆,在這百余字的旁邊,又書就了數十枚符箓篆紋。

只是不同於之前,這數十枚符箓篆紋,一經落於紙上,便陡然間教蕭郁羅感覺到了一種無所適從的詭譎與邪異。

偏生這些蕭郁羅也盡皆識得,那是發源自《天人五衰》術法的要旨篆紋,是曾經楚維陽救下蕭郁羅的時候所展露出來的氣韻,是蕭郁羅注定往後都不會忘卻的畫面和記憶。

而書就之後,楚維陽復又頓了頓,端詳了一陣之後,再提筆,又在這張靈符紙的最後空白處,書就了十余枚符箓篆紋。

接連三種全然不同的篆法落於紙上,偏生這第三種篆法,蕭郁羅也能識別出跟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