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雲屏煙障月波寒(第2/2頁)

而且,伴隨著凝練歸真道種的次數一多,當幾乎每一位走入天泰道城的道院之中,收獲了歸真道種之後的金丹境界大修士,不拘玄元兩道哪一大教出身,對於楚維陽是何等善惡看法,都不影響他們甚是客觀的評價著凝練道種的妙法本身。

幾乎是人人盡皆贊不絕口。

因而時日一久,反而不僅只是歸真道種本身,連帶著楚維陽凝練道種的過程,也成了甚麽不得了的機緣。

於是,在某一位金丹境界大修士,多付出了一枚道果妖丹為代價,甚是“唐突”的請求楚維陽,能夠教他的合籍道侶也能夠在一旁觀禮之後。

伴隨著更多人的趨之若鶩,楚維陽反而更在原本議定的過程裏,收獲了更多的渾厚底蘊。

當然,玄元兩道的金丹境界大修士們還是相較而言比較保守的,畢竟歸真道種的凝練過程之中,那繁浩至極的符箓篆紋,也可以被視之為他們道法的一部分,因而,除非是極親近的人,否則很難被大修士們帶來觀禮。

一般而言,盡都是以合籍道侶、嫡親血裔、極親近的同門以及入室親傳弟子為主。

要麽本就修持的同樣的道法,要麽參合三元的過程之中道法根基本就明晰洞見,要麽便是以血緣和法脈為紐帶牽系。

鮮花著錦,烈火烹油。

不同於道城外的血腥廝殺,在這幽寂雅致、恢宏古拙的道院之中,楚維陽真正做到了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凡所逢面者,盡皆大教諸宗金丹大修士。

這道院之外的天地,渾似是已然與楚維陽毫無幹系。

他便這樣沉浸在了自己的參道悟法,以一切的方式進行參悟與修行的過程之中。

連帶著那些道果妖丹本身,盡皆被楚維陽卷入形而上的領域之中,使得三道法相長久的維持著《法相天地》的修持,而不再被楚維陽所過分關注。

於是,楚維陽便這樣沉浸著,直至連時間的流逝本身都被模糊了去,一切徹底超然物外,楚維陽舉手投足之間,駐足在形神皆妙的領域之中,散發的盡皆是朦朧的沛然道韻,乃至於連帶著這種道韻本身彌撒在整座道院之中,都使得道院本身,似是遺世而立。

……

飛梁壓水,虹影澄清曉。橘裏漁村半煙草。今來古往,物是人非,天地裏,唯有江山不老。

雨巾風帽。四海誰知我。一劍橫空幾番過。按玉龍、嘶未斷,月冷波寒,歸去也、林屋洞天無鎖。認雲屏煙障是吾廬,任滿地蒼苔,年年不掃。

……

同樣的,長久的時間流逝之中,外海的極深處,當那層層疊疊翻湧的怒海狂濤都咆哮著連綿不竭成長久尋常的景象之中。

這無休無止的雷霆轟鳴聲之中,反而襯托得天地皆寂。

而在這種甚是詭譎的天地皆寂與寧靜之中,是那赤光沖霄,恒久不易。

此刻,半懸空中,那沖霄的赤光之中,是九疊法壇的虛相顯照,而今歷經了長久時間的熔煉,那九疊法壇幾乎完全凝實,渾似是螺聖、鰩母還有葵老三人合力,生生以沛然的天地元氣與霧靄和血氣,一同真切的凝練出了這樣的驚世至寶法壇!

其形其質,幾乎已經如同那海底礦脈洞窟道殿之中,真正顯照著的九疊法壇一般無二。

甚至連其上那些歲月銷蝕的斑駁痕跡,那些痕跡所帶來的歲月光陰的古拙樸實神韻,都盡皆完整復刻。

這樣的顯照,好似是抵至了某種“火候”一樣。

某個閃瞬間,忽地,立身在法壇一角上趺坐的老螺聖忽地睜開了眼眸。

在鰩母和葵老的注視下,螺聖伸手,從法壇上牽引來了一縷混合著青銅與血色糾纏的斑斕靈光。

那靈光不斷地在螺聖的手中回旋兜轉,最後混合成了某種純粹的血銹色。

霎時間,恍若是有甚麽古老而蒼涼的野獸嘶吼的聲音,從那血銹色中傳遞出來。

只是長久的凝視後,老螺聖卻搖了搖頭。

“不行,還不夠‘火候’,人族出了驚世的大才,這連番的攻伐,流淌入外海中的血水甚是充足,可惜,灑落在其中的道果之力卻甚是不足,還遠遠地不夠‘火候’!”

聞聽得此言時,卻是鰩母輕笑著開口道。

“這好說,凡部族折損愈九成者,血祭其部大妖!凡其部大妖折損者,血祭半數部族之眾!”

連帶著葵老都輕輕頷首道。

“善!膽敢因為聖族大業而不盡心竭力者,便該是這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