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前因後果一脈承

一番探索,楚維陽與師雨亭皆有所獲。

而大淵之下,這百界雲舫的古舟之上,又並非是真個沉浸於參道悟法的善地,而反復糾結之後,考慮到探索至於此步乃是楚維陽神魔法相的極限,因而,楚維陽並未曾將這屏風與紙頁從靜室之中帶出。

這古舟的渾厚本源與神韻,便是對於這傳承的最好保存。

楚維陽意欲穩妥行事,待得自身的神魔法相更為精煉一些,能夠在這樣的深度同樣具備著更多輾轉騰挪的余裕之後,再想辦法將黃玉屏風與泛黃紙頁從靜室之中帶出,使之重見天日。

於是,伴隨著神魔法相離開古舟,那百花慶雲生生不息的意蘊陡然間化作靈光在古舟之上流淌而過,霎時間再看去時,那層若有若無的道法護罩,便再度將古舟包裹在了其中。

楚維陽的探索很是小心謹慎,乍看去時,那古舟好似是橫在那裏,長久的未曾有過人探索一樣。

而緊接著,則先是師雨亭的神念從與楚維陽參合神元的狀態中褪去。

思感與念頭回返了神形所在。

而與此同時,短暫的駐足在大淵此處時,神魔法相的一側是繁浩的斑斕絲帶,一側則是橫貫在石壁上的古舟。

這頃刻間,楚維陽更是偏著頭,端詳著那斑斕的絲帶,進而低頭朝著大淵更深邃處探看而去。

而今看,那橫貫一世的秘辛誠然抹去了諸山門道場之中所有關乎於金丹境界之上的只言片語,但是很多人世間的角角落落都未曾波及到。

這無垠的萬丈海淵從未曾有人涉足的說法,看來要就此推翻。

而也正因此,楚維陽愈漸得貪婪的思量著,此地仍舊不曾是那斑斕絲帶的根源處,並非是大淵的“盡頭”。

或許更深邃處,仍舊有著不可思議的存在,冰冷的被葬在那裏,等待著有人掀開光陰帷幕,使之重見天日。

而也正是這樣想著,好似是真個生發出了某種沖動一樣,神魔法相的身形不由自主的朝著更深處墜去。

下一瞬,巨力襲來,霎時間,神魔法相崩滅,進而在靈光塵埃顯照的時候,早先時的那種與斑斕絲帶洪流的交織與共鳴被得以復刻,一道鎏金色的絲帶蜿蜒的顯照在了洪流之中,成為了組成部分。

並且在霎時間,整個洪流的全數元氣礦脈,盡皆朝著鎏金絲帶灌湧去極盡精純凝練的法力!

已經是第二次遇到這樣的變化,幾乎頃刻間,楚維陽有條不紊的運轉開來《法相天地》與《太陰煉形》之妙法。

一切一如往常一般。

除卻那種交織與共鳴所帶來的遠超尋常時的進境,那幾乎無窮無盡到幾乎不可思議的渾厚元氣。

一切的修持與尋常時的煉法渾沒有別樣的不同。

可是這一刻,大淵這等瑰麗自然的偉力造化,還有那仍舊懸照在楚維陽思感與念頭之中的神通修法殘篇,某種關乎於造化之力的意蘊在這一刻內外貫連也似。

哪怕還未曾有著更為切實的進益,但是此刻這樣貫連的意蘊,便已經使得楚維陽《太陰煉形》之法的運轉更上了一層台階。

不至於質變,但這妙法的進益卻是真切的。

而也愈是這樣的思量,遂教楚維陽有著更深層次的某種思量,早先時在古舟靜室裏的一閃念的思緒重新翻湧出來。

那思緒的遠處,大抵是類似於“遂古之初,誰傳道之”的朦朧模糊的閃念。

進而,楚維陽想到了神境古已有之的成法,以及現世如宗老一般再重走先賢的舊路。

最後,道人才又想到了神通修法的傳承,大抵亦是這樣,古之先賢所鑄就的輝煌鼎盛,後世的修士未必不能復刻,不能走出屬於自己的路來。

而若是這樣想,《太陰煉形》古時是秘法,盡是未必不能被楚維陽推演與蛻變到神通修法的境界!

或許,甚至很可能,這記錄在泛黃紙頁上的修法殘篇,便是這一番蛻變與升華的氣機所在!

那種早先時靈光與神韻的交織共鳴不會有錯!

而後續這珠璣文字的玄奧義理,也已經在切實的影響著《太陰煉形》之法的進益。

幾乎頃刻之間,近乎當這樣的思感與念頭湧現在自己心神之中的時候,關於將《太陰煉形》之法推延至神通修法的思緒便如野草一般,在楚維陽的心神之中瘋狂的生長著。

而且,伴隨著神魔法相所化作的鎏金絲帶,在這斑斕洪流之中一點點遲緩的蔓延著,當形與質真正處於改變的狀態,並且徜徉在豐沛的自然造化之力的磨礪之中的時候。

便像是師雨亭借助著古舟的本源共鳴來參悟《花開頃刻》神通一樣。

處於這樣的玄境之中,甚至楚維陽自然而然的便已經開始通悟那殘篇中的珠璣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