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 元胎養得太陰形

直至楚維陽洞見了這樣一篇完整的神通經篇,進而透過代替師雨亭“翻譯”而將這《花開頃刻》的通篇經文內容盡皆翻閱過來之後。

雖然部分的修持細節,涉及到了百花樓的密語和隱語,但是以尋常文字記敘的那些內容,已經足夠楚維陽從中明白這所謂的《花開頃刻》神通有著怎麽樣的妙用。

而也正是明白了這些之後,楚維陽遂也不禁感慨,這神通同樣是一術兩用,一者護身,一者搏命時可長久維持絕巔狀態,有著這部神通修法在,幾乎同境界的攻伐之中,百花樓的修士便要先天立於某種不敗的境界裏。

而同樣的,借由著這樣的一術兩用的模式,楚維陽更進一步的感觸著這部神通的關隘義理的時候,便旋即提煉出了所謂的百花生息流轉要旨,這才是百花慶雲之炁能夠長久護身而力量不竭的根由所在。

正是這一步的通悟,楚維陽再回看去時,便頓時理解了緣何這百界雲舫長久的停駐在這大淵之中,卻非凡無視那巨力與巨壓,無視歲月光陰的銷蝕。

其法寶能夠貫穿光陰歲月,正是因為這種百花慶雲之炁生生不息的意蘊!

而楚維陽此時間能夠想明白的事情,師雨亭自然而然也能夠同一時間想到。

而且,師雨亭正有著兩度氣韻與神韻因古之法寶本源神韻靈光而變化的經歷,於是,在這頃刻間,師雨亭的神念一面觀照著這《花開頃刻》的神通經篇,一面則煥發著自身蛻變的神韻以引動法寶靈光的交織與共鳴。

這種交織與共鳴,幾乎自然而然的將師雨亭目標明確的帶入了百花慶雲法力生生不息的玄境之中。

進而,當師雨亭在駐足在這樣的領域之中後,再回看去時,經篇上許多詰屈聱牙之處,則盡都教師雨亭能夠有所感觸與領悟,能夠在最快的參悟進程之中,抓住修法的框架與脈絡。

事實上,正是這百界雲舫古舟寶器本源,而今展露出了對於師雨亭參悟神通修法的幫助之後,反而教師雨亭更為堅定了要將這古舟生生拆解了的想法!

如今看,這古舟的寶器本源,對於師雨亭的修法,是處處皆有裨益!

而也正在師雨亭這樣沉浸在短暫參悟的過程之中的時候,楚維陽的目光,卻已經在仔細的審視著這間靜室的每一處角落,每一處微末細節。

在了解了《花開頃刻》這部神通的效用之後,參道悟法的進程便已經與楚維陽渾無幹系。

他僅只有一部五行毒煞功法是修持得百花樓功訣,所修非是百花樓道途,縱然是將這《花開頃刻》的神通參悟得透徹,也沒有煉化出百花慶雲法力的可能,根本無從得以窺見這神通的門徑。

也正因此,楚維陽對於參道悟法的細節並不關心。

可惜,再隨著楚維陽的目光環視,這偌大的靜室之中,除卻那一扇黃玉屏風之外,再無有甚麽存在能夠在長久的歲月光陰銷蝕之中得以保存。

但或許是昔年這間屋中所擺放的種種盡皆是極品的寶物,並且曾經經受過神境真人的氣機與神韻的養煉和洗刷。

因而楚維陽如今看去時,饒是在歲月光陰之中被銷蝕了去,這靜室之中的一切也未曾過分的被扭曲成甚麽淤積的渣滓與奇詭的形象。

它們僅只是在歲月光陰裏崩滅了開來,進而化成了顏色各不相同的灰燼與塵埃,就這樣靜靜地鋪陳在地面上。

甚至在那黃玉屏風的昏黃靈光流淌的映照下,愈發顯得這些灰燼與塵埃滿是破敗之相。

可也正在此時,楚維陽正緩緩地走到屏風的背面去的時候,要將剛剛所掃視觀察到的視野死角也洞入眼簾之中的時候。

道人的身形正站定在那裏的閃瞬間,便陡然霎時一震!

仔細想著百花樓三人尋常時候在靜室之中習慣性的擺放家具物品的方式,慣常愛在屏風的後面擺上一張案桌,撫琴、調香、歌唱,盡都在屏風後面,在這案桌之前。

而這樣看的話,那麽這黃玉屏風之後的這一抔高高的灰燼與塵埃,便是昔日那桌案的所在。

進而,楚維陽也能夠想象得到,這桌案昔年甚是寬闊,或許曾經在上面擺放著古琴,擺放著玉爐,擺放著一摞又一摞的道書。

所以,當一切腐朽了去之後,才會有這樣多的灰燼與塵埃。

只是在此之前的時候,當楚維陽環視過這靜室之中的其余灰燼與塵埃的時候,道人盡都小心翼翼的避開,對於這歲月銷蝕之後的齏粉本身沒有甚麽興趣可言。

但是此刻,當楚維陽凝視著屏風後面的這一抔灰燼與塵埃的時候,他卻在驚疑不定之間,像是感受著甚麽。

那是某種若有若無的靈光神韻,楚維陽從中感受到了某種牽系,有類於交織與共鳴,但卻極為微弱,幾乎要教楚維陽忽略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