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 聖宗意蘊亂劍心(第2/2頁)

漸漸地,朦朧的幽霧之中,顯照出了暗紅的血煞顏色。

終歸非是己身運用此法,縱然是神通妙法,在生死面前尤還有著局限性。

但是當那血煞顏色愈漸得繁盛與明亮之後,幾乎頃刻間,那王蠱的血脈與蘊養煉化在其中的渾厚之萬蠱精血,盡皆復返顯照於世!

下一瞬,楚維陽一翻手時,是山河簋懸照,進而魂靈也好,血脈也罷,又或者是那萬蠱精血,盡皆被楚維陽投入了山河簋中。

南明離火蒸騰而起,三元合煉之際,一切的血煞,一切的萬蠱之菁華,盡皆朝著那王蠱的精魄灌湧而去。

幾乎只頃刻間,一枚裹挾著赤紅血色靈光的兼具虛實之王蠱,便這樣懸照在了山河簋之上,稍稍兜轉之後,旋即復又沉入了山河簋中。

那是甚麽寶丹?又或者是陰冥鬼煞知道的獨特煉法?

這一時間,許多金丹境界的大修士都未曾看清楚楚維陽的煉制手法,這仍舊是道人獨特才情所在。

但是此刻,這一切的一切盡皆證明著,楚維陽毀了王蠱之後,總歸還是有些許“廢物利用”的過程,並且而今看,其內中菁華得以保存有許多未曾損耗。

而與此同時,巫覡教主誠然痛快了三息光景,可是耗費去的,終歸是自己的底蘊,那王蠱血祭,化作了漫天的火海而煙消雲散去,一切已經不可復返,不可回追。

哪怕知道楚維陽這頃刻間的所作所為是故意的。

但是親眼見證著這一切的巫覡教主,臉上還是展露出了閃瞬間的難堪表情,渾似是……渾似是吃了甚麽臟東西一般的難堪表情。

可是不理會巫覡教主這裏的神情變化,道人在做罷這些收起山河簋之後,早已經將巫覡教主漠視。

原地裏,道人折轉身形,看向了北方,看向了乾元劍宗山門的方向。

那最後一口太陰煉形玄棺尤還在遁空而至的過程之中。

此刻,越過了那一道滿蘊著太陰煞氣的玄棺,楚維陽正直直地與乾元劍宗的朱劍叟對視著。

便像是朱劍叟未曾出手再橫擊巫覡教主一樣,朱劍叟也未曾再阻攔那口飛遁的玄棺,更未曾隔空朝著楚維陽出手。

這一刻,他平和的甚至不像是一個劍修!

而瞧見楚維陽望去的目光之後,朱劍叟更像是在做最後的爭取一樣。

“楚道友,昔日種種,實則也不是吾劍宗想要看到的結果,流水難回,光陰難追,可是,楚道友,老夫仍舊願意彌補你我二宗之間的因果,消弭去昔年的恩怨,再者說來,這真形妙道廣傳於世,沒道理不將劍道囊括在其中,楚道友以為如何?”

聞言時,楚維陽卻像是甚麽都未曾聽到一樣。

更相反,朱劍叟的話像是提醒到了楚維陽一樣,道人眼眸微微眯起的閃瞬間,無上瞳術運轉,卻是在隔空觀照朱劍叟的道果神韻。

果不其然。

入目所見時,是甚為黯淡凋敝的神韻靈光。

相較於旁人而言,甚至相較於巫覡教主而言,都是磅礴豐沛的神韻,但對於金丹境界巔峰而言,則顯得凋敝黯淡了許多許多。

而且,那神韻的靈光並非恒定,而是在某一種範疇之內不斷的浮浮沉沉,明滅不定。

於是,頃刻間,楚維陽咧嘴一笑。

“你想要的是真形妙道?不!你想要的是歸真道種!”

“這世上而今許多修持著歸真道種以接續前路的同道,只怕都未曾發現你所發現的關隘與要旨。”

“而能有如此切實的體悟,哈!你已經嘗試過沖擊神境真人了?”

“可是你失敗了!為何?為何金丹境界絕巔的底蘊,竟使得你無法躍出那一步?”

“是壽數影響了你,使得道果神韻凋敝?還是你自己的神韻本身累積便不足夠?”

“為何不夠?是法門的問題麽?還是汝宗愈漸得凋敝的因果運數之影響?”

此時間,楚維陽每一句話落下時,伴隨著道人清朗的聲音回響在天穹,回響在層雲,回響在所有注視著的諸宗大修士的耳邊時,朱劍叟的臉色一點點變得難看起來。

“你——”

可是楚維陽渾不顧及朱劍叟那鐵青的陰沉臉色。

“哈!大言不慚!”

“還真形妙道廣傳於世,不好不將汝劍宗囊括在其中……老厭物,這神境真人領域而今也廣傳於世,可曾將汝劍宗囊括在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