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三章 禁忌法門白雲洞

煌煌道音化作雷鳴聲在這厚重的昏黃霧靄之中接連回響著,幾乎僅只頃刻間,這純粹的震顫聲音便徑直洞徹入了楚維陽的心神之中。

那種滿蘊著獨特道韻的震顫與嗡鳴,險些在頃刻間教楚維陽從神魔法相的猙獰可怖的外象狀態之下掙脫出來。

可是楚維陽而今所顯照的同樣“牲畜化”的神魔法相,實則是五蘊毒煞之氣自行暈染之後表征,那不是獸相,而是發源自楚維陽己身的道與法。

但這電光石火之間,楚維陽仍舊像是“受到了影響”,其猙獰肆虐的氣焰稍稍有所停滯,進而,觀漁散人像是恢復了些神智,而不再一味的喊打喊殺。

那聲音裏真正蘊藏著的,是定人心神與根性的力量!

當然,這種直指心神與根性的力量本身也並非若玄家一般輕靈,更相反,其中蘊藏著某種更深邃的邪性與魔念。

這電光石火之間,楚維陽甚至都很難將這種極致復雜的氣焰本身徹底剖析明白,那滿蘊的豐沛道韻,便像是某種濁煞的層疊淤積,像是這昏黃濁流也似的混混朦朦。

這已經不是甚麽勢均力敵的對手了,楚維陽真正感覺到了某種在修為與底蘊層面盡皆超卓過己身的某種橫壓的氣勢。

於是,當楚維陽循聲望去時,正看到一道朦朧的人形輪廓,正從那昏黃霧靄之中一點點的顯照清楚。

人形輪廓?

就在楚維陽驚疑不定望去的頃刻間,那一道朦朧模糊的身形便陡然間變得明晰了起來。

而且,虛實變化之間,甚至帶給了楚維陽某種發源自道與法的錯覺,好似是這修士原本便駐足在了那裏,他身形分明恒久真切,但是當人未曾注視時,便渾如隱沒在霧靄中,當人再看去時,一切遂陡然真切起來。

而待楚維陽從這種奇詭的意蘊之中掙脫出來,進而,仔細觀瞧這人的時候,楚維陽這才真切的瞧見其人那身披著深青色法袍的身形外象。

楚維陽無從知曉,這人法袍之下到底是否存在著甚麽鱗甲與交織,但是僅僅觀瞧著那些暴露在法袍之外的外象的纖毫細節的話,這人像是已經從那猙獰的獸相之中走完了歸真的路程。

他已經歷經了這昏黃濁世的磨礪,進而,重煉己身道軀,在復返人身的過程之中,駐足在金丹境界的巔峰,似是已經隱約要邁出那躍出藩籬的一步一樣。

楚維陽覺得,這青袍修士事實上已經走在了那更高卓層階的路上,只是考量到古地仙法以及而今的神境法,盡都需要道果融入己身道場的這一過程,或許這人卻欠缺的,僅僅只是這一步驟而已。

真正的平靜已經蕩然無存,至少半只腳,乃是於半個身子,已經駐足在了那一領域之中。

這大抵便是那修為與底蘊層面盡皆超卓的楚維陽的因由所在。

而且,當那震顫人心神的力量與神韻盡皆回返這青袍修士身周的時候,某種神韻混同著道法的氣息沖霄而起,混混朦朦之中,那人分明僅僅形只影單的立身在那裏,也無有甚麽身形的膨脹,可是任誰看去時,那清瘦身形都似是有接天連地的巍峨景象!

楚維陽甚至從中感觸到了些許似是而非的熟悉氣息。

而也正此頃刻間,就在楚維陽觀照而去的時候,側旁處的第五磬先是大驚失色,進而面露歡喜神情。

“可是幽虛隱玄天,白雲洞仇雲川上修?仇師兄!小修士寶仙九室……”

楚維陽很難想明白,第五磬是怎樣用獸相展露出這樣活靈活現的神情變化的,那閃瞬間歡喜之余的諂媚,想要奉承些甚麽話,可是還不等走進那仇雲川的身形左近,被這白雲洞的上修僅只是輕輕地瞥了一眼,便旋即噤若寒蟬。

最後煉化都說不囫圇,僅只是呆愣的立身在那裏,不見進,也不見退。

但楚維陽明白,第五磬言說這一番話,至少有泰半還多,是言說給自己聽的。

他在主動的道破這來人的跟腳!

白雲洞?

離恨宮白雲洞!

幾乎電光石火之間,一道驚雷便已經劃過了道人的思感與念頭。

霎時間,楚維陽像是將一切盡都串聯在了一起。

如果說是離恨宮白雲洞的法脈傳承之修士的話,那麽很多事情事實上便足夠教楚維陽思量清楚了,不論是其人那定人心神與根性的氣韻,還有此刻這立地而貫連天地的獨特神韻。

這一切的一切,盡都是白雲洞一脈無上性功修法的特質顯照!

昔年楚維陽修為境界微末時,為求得性命雙修之合宜,便曾經著手思量與審視過三元極真界中所傳承的各家性功神魂修法,其中,同是無上級數的離恨宮白雲洞一脈修法,便曾經洞入過楚維陽的演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