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 坐劍殺人血瓢潑

一切盡都是電光石火之間來不及反應的呆愣神情,進而當有人欲要在頃刻間蹈空步虛而起的時候,那自第五磬噴湧而出的暗紅色血光化作的汪洋血海,便先一步將諸修盡都囊括在了其中。

緊隨其後的,是那怒吼聲中,楚維陽裹挾著雷火與玄黃風暴,混同著那血光汪洋,一上一下,渾似是個鐃鈸也似,生是將這所謂的昴宿星宮的修士,盡都囊括在了其中。

或許是因為有著風暴遮掩的緣故,又或者是因為這這一批的遴選,第五磬所選擇的,也是寶仙九室之界諸修之中,自己經營的最為穩妥的一家!

於是,電光石火之間,當那血光暈散成的汪洋盡皆將這一眾修士全數都囊括在其中的時候,渾似是第五磬那閃瞬間的淒厲嘶吼僅只是為得動搖他們的心神,下一瞬,密密麻麻的鱗甲與角質從那血海之中顯照而出的時候,便驟然爬向了這一眾人的獸相身形。

幾乎僅只頃刻間,一切的神智便在那一眼的驚神間被輕易動搖了去,進而,便是齊皆雙眸洞照著血海也似的猩紅神光,甚至連帶著那暴怒與殺念的原始野性也僅只是一閃而逝的顯照,便徹底歸咎為了純粹的癡傻與呆滯。

進而,在那血光之中鱗甲與角質的覆蓋與牽引之下,這一眾修士的獸相身形,便盡皆驟然朝著更為“牲畜化”的方向增生著龐大兼且臃腫的身形。

而且,似是已經瞧出了楚維陽熔煉那玄黃二炁寶兵的路數,在牽引的過程之中,第五磬打散了那獸相的原本外形,盡皆將之朝著蛇蛟龍相的方向牽引而去。

甚至,楚維陽無從猜度,到底有著多少的奇詭邪異的生靈殞命在第五磬的手中,那血光汪洋之中泛起的靈光潮湧之中,竟真個有著皇華宗的混朦法牲畜的龍相神韻,在這一刻成了那“畫龍點睛”的一點真髓牽引。

本沒有必要多此一舉的,但楚維陽明白,這是真正源自於同門師兄之間的鋪路。

當然,這終歸是第五磬於暗中蟄伏裏的悄然經營,一眾待宰的豬玀之中,未必沒有真個抗爭著的崢嶸天驕,一宗的扛鼎人物。

“第五磬!”

楚維陽搖晃著赤紅的玄黃鐵棍橫掃四方,真正鮮艷的瓢潑血雨之中,與在獸化的過程裏仍舊掙紮著的修士發出了憤怒的嘶吼聲音,那聲音裏滿蘊著神韻的震顫。

淌過掙紮的過分,於此間有著太多的留痕,或許第五磬的手腳會被人給推演出來。

於是,也正是這電光石火之間,楚維陽於風暴之中橫渡虛空,抵至那蛇蛟龍相面前的頃刻間,楚維陽三頭六臂的神魔法相所披掛的玄甲鱗片上,無算陰靈齊皆手舞足蹈,可是有若巫覡又有若齋醮科儀的身形變化之中,卻是純粹的通幽符陣的神韻貫穿入此獠的心神之中!

進而,卻並非是玄真寶鑒,而是楚維陽手中的玄黃鐵棍顫抖嗡鳴著,霎時間,一道道極盡於瘋癲的龍相顯照,頃刻間便順著通幽符陣,徑直映照進了此獠那磅礴的思感與念頭之中,將殘存的神智徹徹底底的攪碎!

於是,僅只是那一聲嘶吼之後,此獠便再也沒有了甚麽掙紮的動作。

第五磬在為楚維陽鋪路,但是同樣的,楚維陽也肆無忌憚的施展著一切足夠關乎於死生輪轉之間的神韻手段,來為第五磬掃尾。

畢竟,他“觀漁散人”乃是昔年借假死脫身的人,這已然是甚為抵近死生輪轉之間的經歷,於這樣的經歷之後,不論在道法的根髓上有甚麽樣的變化,都是足夠解釋的通的。

而且,便依仗著楚維陽和第五磬這樣肆意的殺念勃發,這一局之後,“觀漁散人”是否還要“活著”,只怕還得打個問號。

而也正是在這樣的過程之中,瞧見了楚維陽的收尾,無端的第五磬也松了一口氣。

才情上的勢均力敵是一回事兒,兩人跟腳上的同門又是一回事兒,真正攪動死生的大局之中能夠有著趨同的心性與默契,才是此刻的重中之重。

而今看,楚維陽手段之精妙,已經足夠在這刀鋒上起舞的毫厘絕巔之際,贏得第五磬的些許信任。

於是頃刻間,伴隨著那此前嘶吼的余韻聲音即將消散在這洶湧的風暴之中,第五磬旋即鼓動著己身的神韻,以甚為嘶啞並且頹靡的神韻,同樣嘶吼道。

“是我對不住師兄!是我對不住師兄!可恨!可恨!觀漁老兒!怎敢這般肆意屠戮我寶仙九室之界修士!”

而回應給第五磬的,則是那楚維陽在巫覡戰舞之宗甩落的寶兵。

“哪裏來得這般多聒噪廢話!死來——”

話音的余韻混同在了勁風的裹挾之中,伴隨著靈韻的徜徉,這頃刻間,那巫覡戰舞之中,真個有著龍吟聲響徹,只是任誰聽去時,那龍吟聲中,盡皆是極盡瘋癲的神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