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權嘯有些尷尬,他幹笑了兩聲,說:“小曲爺,你這話我就有些聽不懂了。”

曲一弦擱下煙灰缸,往後一靠,倚坐在電視機櫃上:“你一個人過來的?”

權嘯茫然地眨了一下眼,求助般看向傅尋:“傅先生……”

傅尋正在給貂蟬喂水喝,聞言,擡眼看了權嘯一眼,問:“你和伏泰認識吧?”雖是問句,但語氣裏的肯定幾乎不容辯駁。

權嘯點點頭,臉上微微揚起笑意:“我做古玩還是泰哥帶進門的。”

“嗯。”傅尋頷首,他輕撫著貂蟬胸前的毛領子,漫不經心道:“那就好好回話。”

權嘯臉色微變,饒是再遲鈍,也該聽出傅尋話裏的偏袒和威脅了。

他擦了擦鼻尖冒出的冷汗,笑容微收,老老實實地回曲一弦的話:“樓下停車場裏還有一個人,小曲爺要是不放心,我讓他上來給你看看。”

“不用。”曲一弦對權嘯帶人來赴約的行為挺理解的,只是權嘯看著就不老實,她要是不摸清底細,心就跟懸著的針似的,風一吹就能倒。

傅尋和權嘯的對話雖然簡短,但曲一弦聽出了他的意思——權嘯的飯碗有一半扣在他的手裏,除非權嘯是不想在敦煌的古玩行混下去了,否則他不敢不老實。

既然大家都沾點親帶點故的,擺黑臉未免就鬧得有些不好看了。曲一弦顧著袁野的面子,語氣稍緩,再開口時帶上了幾分客氣:“坐下聊吧。”

權嘯依言坐下,等著曲一弦先開口。

“今晚請你過來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你擔心沈芝芝的安全,我想從你這了解項曉龍,說起來算是一件事。”曲一弦轉身,給權嘯倒了杯水遞過去:“你先說說你知道的情況吧。”

權嘯有些受寵若驚,他半起身,從曲一弦手裏接過水杯。

曲一弦初來西北那年,權嘯已經在古玩圈混出了點名堂。真要論資排輩,曲一弦還算是他的小輩。

但小曲爺的名號在西北實在響亮,甚至一度是西北環線最熱門的談資。

她是彭深車隊裏唯一的女領隊,也是星輝救援隊的第一主力。承她恩情的人數不勝數,權嘯多年前也輾轉地受過她的恩惠。

這種人情面前,別提輩分了,這茶都該是他先敬曲一弦的。

“袁野跟我打聽過一些,我說得也七零八落的,什麽說了什麽沒說自己都記得不清楚。不如小曲爺你想知道什麽就問什麽?”權嘯放下茶杯,坐姿拘謹:“就跟你說得一樣,我擔心沈芝芝,你了解項曉龍,說起來都是同一件事。”

曲一弦覺得有些好笑。

袁野口中的權嘯氣性大,回個話也要夾槍帶棒地擠兌他。結果到了她面前,溫順得跟只小奶狗似的。

她給自己也倒了杯水,理了理思路,問:“我聽袁野說,你想沾勾雲玉佩的光發點小財,所以一直和項曉龍保持聯系。那現在呢,你還聯系得上他嗎?”

“聯系不上。”權嘯拿出手機,翻到通訊錄上項曉龍的電話號碼,當著兩人的面撥了過去。

短暫的接通等待後,響起的是機械女聲的空號提醒。

曲一弦挑眉,不動聲色地和傅尋對視了一眼。

她低頭,抿了口半溫的開水,問:“東家行的老板是不是說過項曉龍不懂行的話?你跟他接觸過,又是從沈芝芝那拿的聯系方式,就單純只是碰了個面,什麽都沒聊?”

權嘯覷眼看向曲一弦,說:“東家行老板是說過這句話,他當時的原話我記不清了,大概意思是說,項曉龍只知道這塊玉是寶貝,不缺市場。但對勾雲玉佩的具體價值卻不是很了解,而且像這種上了年紀的珍品,我們行裏的人哪個不保存得好好的,生怕見光啐了。項曉龍那天,只拿了塊布包著,直接塞口袋的。”

想了想,權嘯又補充:“……我記得東家行老板說,他當時多問了一句這枚玉佩的來歷,不想,項曉龍當時就翻臉了,挺不高興的。”

曲一弦若有所思的了半晌,側目看他:“那你和項曉龍之間都有哪些交集?”

權嘯面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我跟沈芝芝的關系,兩位應該也有所耳聞。沈芝芝剛入行的時候跟過我一陣,這些年藕斷絲連的,一直沒斷幹凈。她當我是朋友,是知己,我也當她是紅顏,項曉龍這事就是她跟我說的。”

“項曉龍也是她的熟客,這個……小曲爺你知道吧?”

曲一弦點點頭,下意識想去摸煙盒,摸到一半想起今晚借煙發生的意外,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她表情一陰沉,權嘯難免多想。

曲一弦雖然叫小曲爺,本質上卻還是個女人,估計很看不慣男人尋花問柳的作風。他悄咪咪打量了眼傅尋,心頭不禁泛起嘀咕。

這兩位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