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4/5頁)

“娘,不必了,我帶一二兩就夠了,聽說東辰書院吃食自取,並不耗費銀錢,帶一些銀錢足夠備用即可。

再者,長姐和我年歲愈發大了,咱們家裏也該翻修翻修了,這些銀子攢著蓋房子吧。”

家裏就三間屋子,一間是徐瑾瑜的書房和徐母的工作間,四個女人擠在一間屋子,徐瑾瑜一人一間,委實有些擁擠。

如今正值秋日,工價大,待秋末農閑時再修蓋房屋,就可以省一筆銀子!

徐瑾瑜心裏盤算著這事兒,並不準備大肆鋪張,可是徐母卻用衣袖擦了擦眼角,道:

“帶著吧,都帶著,你在外頭,身上有銀子娘才放心。”

徐母說完,不由分說的將銀子放好,徐瑾瑜有些手足無措,只能低嘆一聲同意了:

“我帶就是了,娘你別難過……”

“十幾年沒離開娘身邊,娘舍不得啊!”

徐瑾瑜不說還罷,一說徐母的眼淚就止不住了,徐瑾瑜一時僵硬在原地,只能機械的拍著徐母的背:

“娘,別哭,別哭,一個月後,我就回來了。”

“一個月,足足一個月啊!”

徐母哭的更大聲了,徐瑾瑜頓時更加無措,隨後,只能思忖一下,使出殺手鐧:

“奶,你來了!”

“娘?嗝——”

徐母哭的打了一個哭嗝,卻立刻止了聲,要是被娘看到她在孩子面前哭,只怕要挨一頓竹枝了!

“唔,我忘了,奶還在廚房裏做寒瓜醬呢。”

徐瑾瑜這話一出,氣的徐母都忘記哭了:

“你這臭小子!就知道嚇唬娘!”

“那還不是娘哭的我心裏難受?好了,娘,你和奶,長姐,小妹她們安心在家裏,我托慶陽兄閑暇過來探看,一個月後我就回來了。”

“哎,你去吧。”

徐母通紅著眼睛,送徐瑾瑜出門,門外,徐老婆子將一個瓷罐放在徐瑾瑜的手上,語重心長道:

“在外面,莫想家,好好讀書。”

大妮將自己繡的兩條竹青色帕子也遞給徐瑾瑜,卻不敢擡眼:

“大郎,這是我昨個繡的,你畏熱,拿著擦汗吧。”

小妹這會兒眼睛,鼻子都是通紅的:

“哥哥,我在家會乖乖的,等哥哥回來!這是我今天摘的野葡萄,哥哥路上吃!”

徐瑾瑜一時心裏又酸又澀,說起來,明明和異世的親人們相處也不過數月,可是即使只是一次短暫的分別,也讓人心中頗為不舍。

一刻鐘後,徐瑾瑜告別家人,踏上了求學之路。

路上,徐瑾瑜從懷裏掏出小妹摘了一早上的“野葡萄”,也叫龍葵果,取了幾粒含在口中,一股甜味在味蕾上炸開,可余韻微酸。

抵達東辰書院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

正是九月,不冷不燥,午後的陽光映照著整個書院,徐瑾瑜帶著行李踏入書院。

剛一進去,迎面便來了一個面色臭臭的少年,正是那日報名之時多番阻攔然後慘被徐瑾瑜倒念名字的余明遠。

“你怎麽才來啊!林師兄今天被老師帶著研讀古籍,特意讓我來接你,沒想到你來這麽晚!”

余明遠說完,直接便接過了徐瑾瑜手中的行李:

“拿來吧,林師兄說你是個病秧子,我得照看好了!完了你可得在林師兄面前給我美言幾句!”

徐瑾瑜挑了挑眉:

“若是不美言會如何?書真兄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何以讓你避如蛇蠍?”

余明遠聞言,瞪了徐瑾瑜一眼,磨了磨牙:

“呵,你知道我這段時間怎麽過的嗎?林師兄嫌我報名的時候給你沒面兒,罰我掃了一個月的教學齋!”

“噗——”

徐瑾瑜沒忍住笑了出來,余明遠聽的臉色更臭了:

“你那日還故意倒稱我名,我告訴林師兄他還不信!簡直氣煞我也!”

徐瑾瑜本來疲倦的精神被余明遠三言兩語弄精神了,不過他只笑不說話。

那日書真兄替這家夥道歉的事兒,只怕他還不知。

掃教學齋,也不過是為了磨其性子罷了,看來書真兄對他這位師弟當真用心良苦。

余明遠是個話嘮,徐瑾瑜不說話,他也能說一路,二人一路慢行,等過了校場和竹林,周圍一霎時變得靜謐起來,真有種入住深山老林的感覺。

教學齋和舍館相隔甚遠,便是徐瑾瑜過目不忘,也不免覺得有些頭疼。

好了,東辰書院很大,他確實感受到了,可:

“舍館和教學齋相距如此遙遠,那日常起居豈非極為不便?”

徐瑾瑜的疑惑讓余明遠不由嗤笑一聲:

“讀書向來不易,一要銀,二要身,三要神,缺一不可,而這三樣,在咱們書院你沒有也會給你磨出來!”

余明遠賣了一個關子,並未明言,又走過一叢薔薇花叢,一座觀雲亭,這才讓徐瑾瑜看到了不遠處鱗次櫛比的舍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