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聽了徐瑾瑜的話後, 趙慶陽一時有些坐不住,他急急丟下一句明日派人來請徐瑾瑜去別院小住的話,便立刻飛身上馬, 向京城而去。

趙慶陽劈竹子劈累了,到葡萄架下一氣喝了三碗櫻桃醬茶,這才暢快的舒了一口氣:

“咦,魏思武呢?”

徐瑾瑜看著趙慶陽大大咧咧的模樣,只輕聲道:

“思武兄想起一些關於長寧郡主的事情,這便先趕回去了。讓我告訴慶陽兄一聲。”

“嘖,都已經入朝為官了, 還這麽莽撞!”

趙慶陽搖搖頭, 隨後和徐瑾瑜纏著在徐家住了一夜, 幸好徐瑾瑜當初考慮到可能會有客人來, 所以特意多建了一些房屋,這才不用趙慶陽和以前那樣與徐瑾瑜抵足而眠。

等到次日, 長樂伯府的馬車早早就已經來到了徐家門外, 那車夫笑呵呵道:

“今日郡主身體不爽,世子不敢離府, 故派小人來請徐郎君前往別院。

世子還說了, 聽趙世子說, 徐郎君有一二好友,習慣於考前共同研讀學問,也請徐郎君一同邀請。”

徐瑾瑜有些訝然, 昨日他過後也考慮到這事兒, 只是客不帶客, 這是規矩,倒是沒想到思武兄自己想到了。

看來, 一個人倘若真心實意想要對一個人好,什麽都會考慮到。

徐瑾瑜也不扭捏:

“好,那就多謝思武兄了,一路趕路辛苦了,閣下先入內喝口茶水吧。”

徐瑾瑜這才去與師信說起這事兒,師信也是有些驚訝:

“這怎麽成,我與那長樂伯世子非親非故……不成不成!”

徐瑾瑜就知道會這樣,但隨後他便軟下聲線,低低道:

“信兄說什麽呢?思武兄也一並邀請了你呀,還有三日才要科舉,難道信兄要我一人伶仃在魏家別院嗎?

這樣,咱們也一並叫上宋真便是,那別院與考場也就是前後腳的功夫,這樣也不會出現什麽岔子。

如今科舉在即,一切都應以科舉為重,信兄若是心裏過不去,便帶上一份禮上門即是。”

徐瑾瑜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師信猶豫片刻終是應了,前頭師信已經應了,徐瑾瑜再勸宋真也更遊刃有余,於是乎,三人與徐母一同坐上了魏家的馬車。

徐母雖然知道長樂伯府不缺做飯漿洗之人,可她也不放心徐瑾瑜一人前去科舉,和曲氏商量後,便由她一人去陪同徐瑾瑜和師信科舉。

等一行人到別院的時候,魏思武衣擺有些褶皺,腳步匆匆的出來見了幾人。

徐瑾瑜一看魏思武那眼下的青黑,便估摸著魏思武一定一夜未睡。

“思武兄何必親自來迎,若是忙碌,讓人隨意安排一下即是。”

“那怎麽行?快快進來,沒想到嬸子會來,我讓人在後院打掃出一個院子來,瑾瑜你們隨我住在前院即可。”

隨後,魏思武便強打起精神先給幾人安排了院子,徐瑾瑜的院子離魏思武最近,二者只隔了一堵墻,之後便是師信,宋真。

魏家別院,說是別院,可卻已經比許多小官之家大的多了,裏面的造景精致繁多,與長樂伯府並不差什麽。

等三人安頓好後,魏思武看了徐瑾瑜一眼,道:

“瑾瑜,隨我來,我這裏有一些舅舅當初賜下的筆墨,你給你和你的友人們挑一挑。”

徐瑾瑜揚了揚眉,挑筆墨是假,只怕是思武兄有事要與他單獨說。

果不其然,二人剛一進魏思武的院子,魏思武立刻便道:

“昨日我回來問了長姐細節,長姐她竟然說,說……那女掌櫃眉尾有一道斷痕,這哪裏是女子的長相?”

不說別的,女子破相乃是大忌,尋常人家怎麽會雇傭一個破相的女子呢?

徐瑾瑜聽了魏思武的話印證了自己的猜測後,不由微微頷首,魏思武忙道:

“那瑾瑜,此事究竟該怎麽辦?”

魏思武頭一次遇到長姐這樣的事情,滿京城,不,滿大盛怕是瑾瑜有這樣奇特又合乎常理的猜測,所以能幫他的只有瑾瑜!

徐瑾瑜想了想,隨後道:

“思武兄可知,這男女骨相並不相同,即便郡主只以為當初的嫌疑人是女子,也可以在女子的基礎上為其畫像後重新構圖。”

徐瑾瑜的話對於魏思武來說,猶如天書,但魏思武卻知道,只要能將那‘女掌櫃’的畫像弄出來,那麽就可以反推其男子時的長相!

“可是,這天底下又有誰會那等逆轉陰陽的奇妙畫法?!”

徐瑾瑜思慮許久,才低聲道:

“我會。”

他幼時曾經多少次回憶那將自己獨自丟下的那對男女的相貌,他甚至還在心裏抱著一絲他們遲早會回來的妄念。

所以,他拼了命的想要離他們更近一些。

後來,他發現了一個最方便,也最廉價的法子。

素描。

素描可以讓記憶走向真實,哪怕只是一張紙,可卻也有一頁紙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