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而隨著宋真這話一出, 一些剛出考場的學子看著徐瑾瑜的眼神多了幾分幽怨。
徐瑾瑜原本正端著一碗清水,慢悠悠的喝著,也被盯的有些坐不住了。
“真兄, 你可饒過我吧,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經解對我來說,只要提筆便自然而然就知道答案了。
這不是,我一個沒控制好,又在堂號,主考的大人們的眼皮下面,只好……”
徐瑾瑜這話一出, 周圍的學子們立時怨氣更大了。
還有人小聲嘟囔:
“不虧是案首, 就是本事大!”
“開考一個半時辰就交卷, 還沒有控制好……人言否!”
“我才將將寫了一小半, 一聲唱卷給我嚇的什麽都忘了!”
……
徐瑾瑜忙拱了拱手:
“後日注意,後日一定注意!”
宋真被逗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下子輪到徐瑾瑜用幽怨的眼神看過來, 宋真連忙整了整面色:
“瑾瑜,第一十八題你是如何答的?”
宋真自知自己沒有徐瑾瑜那麽好的記性, 所以直接把第幾題幾下, 徐瑾瑜自然會知道是哪一題。
果不其然, 宋真這話一出,徐瑾瑜垂眸思索了一下,隨後便道:
“我的想法是……”
眼看著二人邊說邊往角落走, 師信守在兩人身邊, 時不時說一二關鍵點。
一時間, 氣氛倒也融洽,甚至還有學子偷偷過來聽。
“咦, 這怎麽和我家先生講的有些不同?”
“字句不同,意思相同也可以的。”
“原來是這樣!我當時怎麽沒想到!”
有人恍然大悟,有人撫掌大笑,有人搖頭嘆息,等到“龍門”大開之時,還有人戀戀不舍,差點追上三人。
“那年歲最小的學子經解理解如此之深,只怕這次首場頭名是他了!”
“那不能,提堂號只有案首可以坐,可是我大盛京城下轄二十二個縣,這二十二人裏,難道就真的沒有可以勝過那學子的嗎?”
“可是他第一個交卷了,而且主考官似乎很滿意。”
主考官除了會關注內容外,也會因為學子的作答速度而評判。比如有些等到時間截止才交卷的,只會被留在最後一摞。
除非實在優秀,否則不會被主考撈出來了。
這話一出,眾人回頭,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是清河縣的祁案首,他都這麽說了……”
眾人頓時鴉雀無聲,只想著那少年沉靜如海的氣度,不敢多言。
果不其然,次日徐瑾瑜並未親自去看榜,魏思武安排的小廝已經連夜抱著被子守在了發案台下,等紅榜一張便回來報喜:
“徐郎君首場頭名!師郎君第三名!宋郎君第五名!”
這話一出,大家頓時喜氣洋洋,但因為府試前三的答卷會被公開評判,所以三人還是等人群散去後去重新觀摩了一番。
師信看著第二名唯一紅圈比他多了一處的地方,不由嘆息:
“竟是在這裏少寫了一筆!”
但這也證明了這兩位考官的認真。
而宋真也在一番觀察下,發現了自己失誤的地方。
等二人都看過了後,便發現徐瑾瑜正負手在第二名的考卷前觀察。
“還不知道這第二名是何人……祁明鈺,這名兒倒是有些熟悉。”
“是該熟悉的,這就是山長整日掛在嘴上的那位西宿清淼居士的得意門生。”
“竟然是他!那我可要好好拜讀一二!”
可是等宋真看過之後,這才發現這祁明鈺與徐瑾瑜的答案上的紅圈一模一樣!
“咦,這還是我頭一次見到和瑾瑜你的答卷不相上下的!不過,這排名……”
“應該是瑾瑜頭一個交卷的原因。”
師信看完後如是說到,而徐瑾瑜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看來這祁明鈺應當是自己此番科舉的勁敵!
尤其是,徐瑾瑜一想到山長與西宿山長那奇奇怪怪的比較欲,要是自己輸給祁明鈺,只怕山長要郁悶好久了。
徐瑾瑜定定的看了好一會兒那祁明鈺的答卷,這才轉身離開。
而徐瑾瑜不知道的是,在他前頭,祁明鈺亦是如此。
倘若時間可以重疊,兩個少年的身影,也將重疊。
休息一夜,次日便是詩賦場了,這一次的主考官博覽群書,出題更是引經據典,不光考校學子對於詩賦的了解,甚至直接一題只有一句詩,並讓考生以此為題。
此題一出,考場之上,哀鴻遍野。
千人千思,這道題的主觀性太強了,一時間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切題而入。
而徐瑾瑜亦在沉思這道題,這題其實並不難,尤其是對於徐瑾瑜這種曾經經歷過十幾年應試教育的現代人來講,並不一道難題。
首先要做的,就是去剖析出題人的用意。
而這一題所用的是李白的《行路難》中的“閑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