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3頁)

柳洪在溫暖如春的勤政殿停留了盞茶時間後,便被馮卓親自送出了勤政殿,並送到了宮門口。

柳洪有些受寵若驚:

“馮大人,這怎麽使得?”

馮卓聽了柳洪的話,卻擺擺手道:

“柳大人言重了,您先走好,您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柳洪聽後只覺得是馮卓在為自己寬心,他今日能用那點兒淺薄的算計,來換得聖心一顧,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至於以後……他怎敢奢求?

看著柳洪的馬車遠去,馮卓終究沒有說出那句“替咱家向徐秀才問好”。

那孩子還未入仕,就已經得到了天下之主的目光。

還是,先不要嚇到了人了。

不過,今日之事卻也讓馮卓真真正正的意識到皇上對那徐秀才有多麽的上心。

隨意入宮的腰牌給了,這是讓那徐秀才真遇到事兒,雖是都能入宮告狀啊!

多少人,多少無權無勢之人,為了見到聖顏,滾過釘板,受過酷刑,可是這一切障礙都將由皇上親自掃平。

馮卓理了理袍袖,緩緩朝著勤政殿而去,這樣天大的榮寵,是幸事,也是挑戰。

只看,這位徐秀才能不能接住了。

……

自從徐瑾瑜那日隨魏思武離開之後,整個西宿書院的生活直接轉為了簡單模式。

住著溫暖的溫泉房,吃著營養多樣的膳食,先生也是有問必答,藏書閣更是可以隨意進出。

除了不能在藏書閣抄書,或者帶走一定書籍外,徐瑾瑜過的那是神仙日子。

當然,徐瑾瑜也並未客氣,他知道自己就是沖著西宿的考題而來,所以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都用來泡在藏書閣中。

鑒於徐瑾瑜那每日乏味可陳的舍館、校場、膳堂、教學齋這四點一線的生活,讓一直暗中觀察他的韓峰聽了這個消息,都覺得不可置信,荒謬之極。

“咱們這裏是西宿,是京城,又不是東辰那荒郊野外,他莫不是那入寺清修的和尚不成?”

西宿自然也有門禁,可是這門禁對於大多數學子來說,形同虛設。

畢竟,京城之中,何其繁華,身處繁華熱鬧之中,有多少人能夠真正的沉下心來好好學習呢?

因是冬日,除了每日教學齋固定的兩日大課外,武課被暫時取消,所以學子們有了更多的活動時間。

而就在楚淩絕興沖沖的來尋徐瑾瑜出去玩的時候,就看到徐瑾瑜他捧著一本書,看的那叫一個認真。

雪光映的少年面頰瑩白如月,清幽的星眸半垂著,他幾乎如饑似渴的將知識鑿在自己的大腦之中,就連楚淩絕都不由嘖舌:

“我算是知道為何你能獨得那麽多先生的歡心了,就這份苦功,就不是尋常能有的!”

誠然,那些先生或是本身貪慕虛榮,或是得了韓峰的受益,可是一個課上時時都可以接住先生問話的學子,一個眼裏從來不會有過於清澈愚蠢的茫然無知的學子。

可以滿足每一個先生的成就感。

徐瑾瑜被楚淩絕吵吵的終於放下了手中書卷,淡淡道:

“明日就是月試,你的策論略有欠缺,可都復習好了?”

楚淩絕:“……”

“應該吧……”

楚淩絕猶豫的說著,徐瑾瑜揚了揚眉:

“應該?考場之上,可沒有一個答案叫應該。來,熙禾二十三年洪縣在一場特大暴雨之後,被決堤的渭江吞沒,請你以此寫出不少於千字的策論。”

楚淩絕幹幹的張了張嘴巴,半晌,他垂頭喪氣的提起筆來,一邊沉思,一邊答題。

外頭是不少學子呼朋引伴,準備去校場打雪仗的歡呼聲,楚淩絕本來有些坐不住,可是看著徐瑾瑜又拾起書本,認真看書的模樣,他的心也漸漸定了下來。

兩個時辰後,楚淩絕終於將自己的“大作”完成,頗為志得意滿道:

“我答完了!”

“都看過了?確定沒有問題?”

徐瑾瑜放下了書,沒有第一時間拿起楚淩絕的答卷,楚淩絕被徐瑾瑜這麽一問,有些猶豫,但還是道:

“對,答完了。”

徐瑾瑜這才拿起答卷看了起來,楚淩絕也悄咪咪的看著,不過看的確實徐瑾瑜的臉色。

這會兒,楚淩絕只覺得心臟嘭嘭直跳,他就算是讓先生看的時候,也沒有這麽緊張過。

徐瑾瑜的閱讀速度很快,楚淩絕的字跡也十分工整,沒過多久,徐瑾瑜便全都看完了。

只是,楚淩絕看著徐瑾瑜那緊皺的眉頭,心一下子懸到了嗓子眼,徐瑾瑜點著那張答卷,面色莫辨:

“渭江決堤,危及百姓,你不思第一時間賑災,反而寫什麽請示上峰……等上峰來了,那些受災百姓的屍骨只怕早就涼了!”

楚淩絕這篇策論,寫的文風精致,辭藻華麗,通篇看過去讓人只覺得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