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2頁)

師信亦是如此,他理了理衣服,三人這才略走了一會兒,在氤氳著暖意的亭中坐下。

師信攥著玉佩,似乎心情還沒有平靜,所以面色緊繃,不發一語。

魏思武這會兒也有些心不在焉,還是徐瑾瑜喚了兩聲,這才將人喚的回過了神。

“思武兄,還記得你我之前所奇怪的……蘭娘究竟如何入宮為蘭妃的嗎?”

魏思武定了定神,忙道:

“難道瑾瑜想到了?”

徐瑾瑜微微頷首:

“我猜測,那蘭妃,是用了移花接木之術。”

“什麽移花接木之術?”

魏思武聽的一臉懵,徐瑾瑜卻緩聲道:

“所謂移花接木,便是聖上當日在花月樓落腳之時,曾經寵幸過一人,而這個人不是大名鼎鼎的蘭妃,而是曲姨母。

曲姨母當時在花月樓中,也不過是一個無所依仗的清倌兒,縱使她無辜可憐,可也架不住有人算計她那具清白之身!”

徐瑾瑜說到這裏,頓了頓,看了一眼師信,見他沒有阻攔的意思,這才繼續道:

“可當日蘭妃沒有料到,只那一晚,曲姨母便孕有了信兄,並且還僥幸得了這枚皇上的貼身玉佩!

至於吾等所懷疑的蘭妃入宮之事,倘若為其遮掩的人是聖上呢?

一個沒有入宮前,就將清白給了自己的姑娘,聖上未嘗不會有一絲憐惜之心。”

魏思武一整個瞠目結舌,可是師信聽完後,卻不由自主的攥緊了玉佩。

他一直在想著逃避,可是卻從未想過,當年的娘親逢此大辱,又被人算計,踩著娘親的血淚爬上了高位。

他身為人子,若不為娘親討回公道,那娘親這輩子,哪怕臨終都會因為此事無法瞑目呐!

師信並不是蠢人,縱使那日曲氏將自己那段經歷說的雲淡風輕,可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娘突然遭逢大變,她一個弱質女流又能如何?

不過是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罷了。

可憑什麽呢?

憑什麽他娘就要白白受驚,受辱,還要被人踐踏著,甚至若不是自己回來及時……便已芳魂消散!

師信越想越恨,縱使面上還是那樣的平靜冷漠,可是那周身的氣勢已經如同銳利含鋒的劍,刺得人心驚膽顫。

而徐瑾瑜看著師信那般模樣,卻是唇角噙著一抹淡笑,端起一旁的茶水呷了一口。

不多時,師信終於從內而外的冷靜下來,他看著徐瑾瑜站起身,一拱手:

“瑾瑜,多虧你今日提點,否則我只怕還要混沌度日了。”

徐瑾瑜連忙起身扶住師信:

“信兄言重了,以信兄的聰慧,這些事兒遲早可以想的透徹。”

只不過,或許很多時機也會因此錯過,造成一些後悔莫及之事,也未可知。

而就在徐瑾瑜和師信說話的間隙,從方才徐瑾瑜說完了玉佩的來歷後,就震驚到失神的魏思武終於回過神來,他怔怔的看了一會兒,這才試探道:

“所以,他是本世子的表弟?”

徐瑾瑜看向魏思武,抿了抿唇:

“倘若,思武兄覺得這世界上不會有第三塊與長公主那塊玉佩一般,所出同源的玉佩的話,那麽我想你的猜測沒有問題。”

魏思武成功被徐瑾瑜這話給繞暈了,但隨後,他看著師信是欲言又止,張開的嘴又閉上,擡起的手又落下,一整個人都有些傻。

過了好半晌,魏思武還是沒有忍住,一巴掌蓋在了自己的腦門上,半是掙紮,半是無語:

“所以,本世子這是查案查到了自己表弟頭上?”

憑空變出來這麽一個表弟,他,他實在有些接受無能啊!

可一旁的師信聽了魏思武這話,卻不由抿了抿唇:

“魏世子,我乃景慶八年生人,不知你是哪年哪月出生?”

魏思武嘴唇抖了抖,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景慶,景慶九年……”

師信沒再說話,只是勾了勾唇,魏思武整個人一下子破防了。

所以,他這是多了一個表兄?!!

魏思武不願意接受,甚至想要去跳溫泉冷靜冷靜,但隨後,徐瑾瑜卻突然開口道:

“不過,信兄的身份吾等雖有猜測,但也需要請聖上證實一二。”

徐瑾瑜這話一出,魏思武面皮不由抽搐了一下,怎麽滴,難道要他去問舅舅一聲,舅舅,您還記不記得您在花樓曾春風一渡過?

舅舅不劈了他才怪!

“不過,若是用此事當面去與聖上說明,只怕聖上會惱羞成怒。”

聖上也是人,也是一個正常的,有自尊心的男人。

倘若你明晃晃的告訴聖上,聖上,你這麽多年都睡錯了人啦!

聖上一定會炸!

“但,若是蘭妃或是平陰侯府自己撞到我們手裏,那這主動權就在我們手裏了。正巧,這段日子我還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