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魏思武聽了徐瑾瑜的話後, 也道:

“此前瑾瑜不是讓我去查蘭妃的過往嗎?我也有些發現,蘭妃當初進宮之前,據說一直因為體弱, 養在江南老宅之中。

可是,我派人去查的時候,你猜怎麽著,江南杜家的族譜之上,確實有過平陰侯有一位嫡女的記載,可是卻並沒有其在江南生活的痕跡。”

魏思武能查到這個消息也是巧合,也可以說不是巧合。

這是魏思武從杜家的一位老仆口中得到的消息, 這位老仆原先在平陰侯身邊伺候過, 後面被發家的平陰侯送回老宅伺候他的爹娘。

算起來, 也算是頗得平陰侯倚重, 更是平陰侯親口許諾,允其子孫後代不入奴籍。

可平陰侯府喜結姻親的習慣似乎是從骨子裏帶出來的一般, 住在江南的杜家因為京中平陰侯府的存在, 所以頗得當地官員的尊敬。

但杜家因為有平陰侯府撐腰,所以並不願意偏安一隅, 曾用多種手段向當地手握權勢的官員示好。

而正好, 裏面有一個就瞧中了這位老仆的獨女。

那姑娘生的花容月貌, 自小就與隔壁秀才家的郎君青梅竹馬長大,就連那老仆都頗為滿意這樁婚事。

可一朝風雲巨變,二八年華的少女被送給了一個位高權重, 卻兩鬢斑白的地方大員。

老仆哭求無用, 還被杜家主事人拿著賣身契一頓羞辱, 因為他年邁不能做事,最後還被打斷腿, 趕出了杜家。

“那老仆說,早些年平陰侯夫人確實生過一對兒龍鳳胎,當初龍鳳呈祥之喜連老宅都為此大擺七日流水席,那流水席還是那老仆操辦的。

至於嫡小姐養在老宅之事,在杜家老宅呆了半輩子的老仆,卻是從未聽說過。”

魏思武找來的這位老仆的口供,便是證實蘭妃過往身份的實錘。

一個並不存在與老宅的嫡小姐,那她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而徐瑾瑜聞言,微微頷首,淺笑道:

“看來思武兄此番收獲不小啊!”

“哪裏哪裏,這不也是瑾瑜你讓我去查的嘛,沒想到還真一查一個準。”

徐瑾瑜勾了勾唇:

“本來我還對於我的猜測有些存疑,卻沒想到,思武兄的話也從側面印證了我的猜想。”

“是什麽?”

魏思武有些好奇,徐瑾瑜在心中措了一下詞,這才緩緩道來:

“思武兄對於花月樓中人的遇害時間可還有印象?除了蘭娘之外,所有人都是從十年前才開始陸陸續續的被謀殺。

可是,蘭娘明明早在景慶七年就已經入宮,距今已經整整十七年了。那這七年,花月樓為何能一直相安無事?”

魏思武凝眉思索了一下:

“難不成是怕舅舅知道?”

“堂堂侯府嫡女落在了那樣的地方,平陰侯盛怒之下夷平花月樓,聖上也不會怪罪的。”

勛貴其實一直都有著天然的優勢,對於平民,對於賤籍。

魏思武聽了徐瑾瑜這話,默了默,才覺得好像真的如此。

“不是,他有病吧?”

魏思武忍不住罵了一句:

“那要是平陰侯府當初心裏那麽不滿,都可以直接動手的話,為什麽要隔這麽久,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嗎?”

尤其是,還把一樁事弄的這麽神神秘秘。

“為了制衡。”

徐瑾瑜吐出了幾個字後,看著魏思武那極為茫然的眼神後,低低道:

“我猜,蘭妃並未告知平陰侯府她是用了什麽手段,得到了聖上的青睞的,平陰侯府自然也不知道當日有一位真正承寵的女娘。

而一個從小長在花樓,並非自己親自教導的嫡小姐,平陰侯真的會全心信任嗎?

蘭妃當初為何落入花月樓,是意外,還是有人刻意為之?她會不會怨?

由杜江之事,可以看出平陰侯是一個喜歡掌握旁人弱點的人,蘭妃有這麽一個汙點的過去,是一個很好用的弱點,也是一個可以達成交易的條件。”

徐瑾瑜之所以這麽猜測,是因為平陰侯府並沒有準備把這個弱點一直握在手裏,那麽只能是平陰侯府和蘭妃有過什麽約定。

“思武兄不妨可以查一下,在景慶十四年發生過什麽與蘭妃有關的事兒。”

“與蘭妃有關的事兒?蘭妃可是宮妃,不好查啊,不過……哎,對了!我想起來了,我那六表弟是景慶十四年生人!”

魏思武這話一出,三人面面相覷一番,隨後都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很好,交易的條件也有了。

平陰侯想要的,是一個有著杜家血脈的皇子。

以平陰侯府對於嫡庶的看重,一個嫡出女兒所孕育的皇子,才是他們所需要的。

這一認知,讓魏思武都不由皺了皺眉:

“所以,蘭妃也是被迫的嗎?”

徐瑾瑜不置可否的揚了揚眉:

“思武兄,以上我作出的推斷都是根據整體的案情所推測出來的,至於旁的我無法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