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第2/3頁)

“不瞞大人說,這套衣帽靴帶的布料、金銀線、寶石等便已經價值五十兩銀子了,更不必替繡娘的工費。

除此之外,上頭的大人們要不要打點?吾等也不是那等餐風飲露的身子,這一百兩銀子啊,真不貴!”

內侍官半真半假的說著,這裏頭倒是回避了由成帝特意撥下的補助,只怕也是被中飽私囊了。

“原來如此。”

徐瑾瑜一臉受教,隨後那內侍官看了一眼還有些不服氣的周啟章,看著徐瑾瑜卻是越發和善了。

“好了,吾也不多言了,今日是大人們初入官場,有些事兒吾也就不計較了。這位大人,官職為何?咱們先來看看衣裳吧。”

“吾乃翰林院修撰。”

徐瑾瑜拱了拱手,那內侍官突然眼睛一亮:

“原來您就是今科狀元郎,徐修撰啊!來來來,您這邊看看。這三套都是咱們織造局的精品,這一套,您看看這白鷺的眼珠跟活的似的,可謂是精品中的精品!”

內侍官拼命安利,徐瑾瑜頓了頓:

“那不知這套官服,價值幾何?”

內侍官只是笑了笑,豎起了三根手指:

“不多,也就三百兩銀子。”

不多?

徐瑾瑜已經都要不認識不多兩個字了。

確實,他現在不缺銀子,可是一套官服便價值這麽多,已經是他目前五年的年奉了。

內侍官見徐瑾瑜沒有說話,又低聲道:

“按理來說,咱們是不做這麽好的衣裳的,這不是之前聖上讓人撥來了一批衣料寶石,正好適合做您這個品級的官服,否則啊……”

內侍官雖然沒有明說,可那言語間的傲慢卻無從掩飾。

只要他們一日攥著官服制作的命脈,他們便不怕這些小官的反抗。

徐瑾瑜聞言只是揚了揚眉:

“確實不錯,只不過如今我還買不起,所以,我選這件吧,有勞了。”

內侍官直接瞠目結舌,這麽一個光風霽月的少年郎,是怎麽把自己的囊中羞澀說的這麽坦坦蕩蕩的?

可即使如此,內侍官還是不放棄道:

“別啊,您看這套衣裳,多好啊!這料子水浸不褪色,乃是上好的貢緞!”

徐瑾瑜只用眼睛掃了一眼,就知道是自己家庫房放著不少的那種,因為最好的已經被徐母給他制新衣了。

“就這個吧。還有方才我那位同僚的,我一並付賬。”

“哎,徐大人,你真是的,你這次的官服已經有人付賬了。”

內侍官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徐瑾瑜只是一頓,便知道應該是信兄,他柔和了眉眼:

“不必了,勞煩轉告那位好心人,吾已領受真心,外物便不必了。”

至於內侍官會不會謊報,只怕他們沒有那麽大的膽子。

“嗨呀!”

內侍官有些不悅,但還是按照徐瑾瑜的話去做了。

隨後,徐瑾瑜和周啟章帶著新衣去偏殿換上,周啟章悶悶道:

“方才孫檢討已經跟我說過了,徐大人,多謝你了。”

徐瑾瑜擺了擺手,織造局根深蒂固,且觀其態度,只怕勢力更加盤根錯節,復雜難纏,此時與其正面對上實在不是良機。

“周大人說的什麽話,你我可是同年。”

周啟章聞言不由面上一紅,他用這話逼迫徐大人與自己站在同一條戰線之上,可徐大人卻因這句話助自己一次。

“兩位大人可曾收拾妥當,掌院大人已經散朝了!”

孫洪在屋外喚了一聲,徐瑾瑜隨後將最後一根系帶系好:

“吾已經準備妥當了。”

隨後,徐瑾瑜拉開門,與周啟章一同走了出去。

深青色的官袍之上,一只只白鷺起舞跳躍,生機勃勃,而少年膚若白雪,此時此刻在深青色的裹挾之下,通身散發著一種冰為肌,玉為骨的清新通透之感,在初夏時節,只讓人覺得燥熱驅散,眼前一亮。

徐瑾瑜沖著孫洪微微頷首,隨後孫洪這才像是反應過來一般:

“咳咳,徐修撰真不愧是大家夥說的大盛第一美狀元啊!”

徐瑾瑜:“……”

徐瑾瑜不由腳步一頓,他什麽時候又多了這些奇奇怪怪的外號?

可是,還不待徐瑾瑜細思這事兒,外頭散朝的聲音已經響過三遍。

據孫洪說,一般這個時候,距離掌院回院也不過一刻鐘了。

於是三人忙朝內院而去。

翰林院的整體布局為內院和外院,外院多為才入翰林的庶吉士等沒有明確官職的官員,大多為三四人一個值房。

而等到了內院,那就不一樣了,最起碼值房是一人一個,有些有閑情逸致的老翰林在裏頭養養花花種種草的,在外頭都可以瞥見一抹亮色。

等到最中間,最大的院子,那不出意外便是掌院的院子。

徐瑾瑜與周啟章到的晚,陳為民早就已經在院外等候,等看到兩人,也只是拱手一禮: